那居然是一隻手工打磨的木盒,樣式簡潔,頂部刻著一支活靈活現的鬱金香。入手時,木頭上另一個人的體溫還沒消散。
我捧著木盒翻來覆去地看,小心撫摸著上麵粗糙的紋路,愛不釋手。木製品如今十分罕見,這種幾百年就會腐爛的材料已經被全麵淘汰,新金屬製品占據主流的今天,市場上的木製品早已絕跡。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女人搖頭:“是一個人送我的,她很喜歡做手工。”
“那你們的關係一定很好。”
“為什麼這麼說?”
“心意是有溫度的,我能感覺到。”我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歸還,目光繞在上麵,不舍得離開。
“隔這麼久?”
“不管隔多久,最初落下刻刀的那份心意是不會變的。”
她凝視良久,輕輕一哂:“盒子倒是比人長久。”
“那個人是你的愛人嗎?”
她搖頭:“她或許是我的愛人,但我隻是她的朋友。”
我不解地問:“或許?”
她靠著椅背,目光仿佛穿過幾十年的光陰,看向某段鮮活的記憶,那段記憶一定很美好,讓她隻是想起,唇角已經牽起笑意。
“是啊,因為我也不知道……”
她的聲音低下去,混在鑽藍色的酒液裡,在人工光源的閃爍下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