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章則教授在,救援隊來得很快。回到學校後,我按部就班地上課,因為表現優異,在章則教授的研究所獲得了兩個月的實習機會,離開那天,她的生活助理將這個木盒送給了我。
我試過章則教授的生日,能找到記錄的紀念日,甚至找到了鬱珩的相關信息,沒有一個是正確密碼。
“月亮落了。”鬱珩告訴我章則教授的遺言時,我突然明白了幾年前小酒館裡的那段對話。
不是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不是大學開學的那天,而是選擇專業的那天。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不那麼合心意的道路,她固然留戀另一條道路的溫情,可還是頭也不回地奔向了為自己擇定的方向,並為世界作出她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改變。從那一天開始,她的少年時代結束了。
月亮已經落了很久,留在原地的隻是聊以慰藉的殘影。
我毫不猶豫地將鎖旋到了二十九年前聯邦學院開放選擇專業的日期。
哢噠。
鎖開了。
裡麵隻有一張陳舊的信紙,裝在密封袋裡,疊了兩次,邊緣已經泛黃,我隻在博物館見過這樣的紙張。
鬱珩疊好信紙,摩挲著那朵褪色的鬱金香,眼眸裡是淡淡的懷念。良久,她放下木盒,坐直身體,平靜地說:“多謝你讓我再見到它,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我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敗給了好奇心,“您跟章則教授從二十五歲那年起就沒見過麵嗎?”
“是的。”
我大著膽子繼續問道:“章則教授似乎喜歡您?”
鬱珩笑了笑,不為我有些冒犯的言語生氣,她慢慢說道:“幾百年前,出海的旅人會在岸上立一個燈塔,提醒自己家的方向。章則她……一個人在黑夜中走久了,總需要有個寄托。”
事實真相原來是這樣的,我突然明白了章則教授的那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