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羅柏看著對麵一臉挑釁的羅湖，她對主位的父親說：“我不找男朋友，也不會結婚。”她說話時揚起下巴，西裝加身如同披掛鎧甲，眼睛亮得驚人。像一頭年輕力壯的雌獅，向年老的雄獅分毫不讓地咆哮。

“我喜歡女生。”

為慶祝羅湖簽下一個意義重大的合作的家宴不歡而散，兩鬢染霜的男人怒氣衝衝地起身離席，羅湖跟沒事人一樣湊過來，甜甜蜜蜜地叫了一聲姐姐。

羅柏警告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起不到絲毫作用，隻是給沒皮沒臉的小無賴隔靴搔癢。

她之前不是這樣的，羅柏記憶中的妹妹要比現在矮一些，頭發短一些，望過來的眼神總是夾著莫名的煩躁。

姐妹兩差八歲，在羅湖不記事的時候，羅柏抱著她軟軟的身體坐在床上，小孩子手臂沒力氣，還沒反應過來懷裡的一團就骨碌碌滾到了一邊，她嚇得哇哇大哭，妹妹趴在床上咯咯笑。一年後，羅柏有了個會叫姐姐的小跟屁蟲，整天邁著小短腿追在身後，把口水抹到她衣服上，在她寫作業的時候抱著看不懂的練習冊呼呼大睡。到了人嫌狗厭的年紀，就變成了精力旺盛的煩人精，追著問十萬個為什麼，不給出滿意的答案不罷休，煩得讓人恨不得見了就躲。再長大些，會偷偷翻自己收到的情書，會大聲問為什麼自己的身體跟她不一樣，讓正處在青春期的她非常惱火。但是每次看到她星星眼把姐姐說的話都當做真理，還是心中一軟，會向朋友們炫耀漂亮可愛的小麻煩精。

後來，她去外地上大學，每次回家，妹妹都賴在自己房間不走，纏著要跟她一起睡，把她帶回來的所有東西都當做寶貝。等她畢業後進入公司，妹妹已經長到跟她一樣的個頭，會跟同學在學校逃課打架，也會乖乖等著她出席自己的家長會，跟老師保證會好好管教，轉頭又帶自己去吃大餐。那時候正是小孩叛逆期，動不動就生氣不理人，過幾天又跟沒事人一樣跑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