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怪你。”程景嘴裡發苦，他看起來也很無奈。

可能因為宏盛最近腳步邁得太大，驚擾到了其他競爭對手，他們紛紛下場來打探情報，如果發現程景去了醫院，第二天的頭條說不定就是：【爆，宏盛集團董事長身體有恙，疑似xx】。

對於本就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宏盛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甚至會變得更加嚴重，這是程景不想看到的。

見季年麵顯擔憂，程景開口安撫：“不用擔心，會有人給我包紮的，而且說不定還包紮的很好。”

說到這，他猛然笑了起來，“會打蝴蝶結哦。”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就要裝傻，千萬不要打斷上司的好心情，季年默默給自己養的金毛又購買了一份高級狗糧，配料乾淨，連人都可以吃。

客廳裡的燈開著，桌上擺著飯菜，宋時意摸了摸菜盤發現又涼後，將它放進微波爐再次進行加熱，黑夜籠罩一切，電視開著，字正腔圓的廣播男聲播報著夜間新聞。

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貓叫，宋時意站在陽台看向樓下，他的鼻尖微紅，說明先前在外麵看了很久，等到一輛熟悉的車輛出現，他才連忙回屋，此時，微波爐裡的飯菜也熱好了。

手剛放在門把手上，那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在看到程景蒼白的臉頰後，宋時意沒聽他解釋，直接開口問季年，“季助理，程總的傷口沒處理嗎？”

看了一眼程景，季年才敢開口：“因為後麵的行程，程總他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本來已經約了林醫生但沒想到他那邊有急事要處理，外加工作繁忙所以就沒處理傷口。”

聽到這個回答，宋時意並不意外，“我知道了，可以麻煩季助理把車上的藥箱拿上來嗎？”

程景舉起手中的物品，在眼前晃了晃，他笑著說道：“藥箱的話，我拿上來了。”

季年挑了個合適的時機離開了公寓，剩下的兩人對視，一個笑著，一個默不作聲，最後是裝啞巴的先開了口：“不疼嗎？”

“吃了止疼片。”見宋時意臉色更加難看，程景又連忙解釋道：“我遵循了醫囑沒多吃，而且忍著忍著也就習慣了，這比咖啡好用。”

宋時意轉身打開藥箱，拿出傷藥和紗布沉默地看著程景，這讓程景更加心虛，他無奈笑笑，伸出手撫向眼前少年緊皺的眉頭，輕輕哄道：“彆再皺眉了，再皺就真成小老頭了，笑一笑吧，你笑笑我就不疼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久久未得到回應的程景緩緩收回手，但在半路被人抓住，他愕然抬眼看去，一個微笑映入眼簾。

少年應該是不適應這樣的場麵，與程景對視的眼裡有濃濃的不安，但他有在認真的笑，儘管看起來很僵硬，但少年回應了大人。

鬆開程景的手腕，宋時意低下頭拿起放在桌上的傷藥，他說：“我笑了，所以你不要怕，不會疼。”

“嗯，我不怕，我不疼。”程景將衣服解開，背對著宋時意，他十分溫柔道。

宋時意並無遐想，他不敢用力仿佛程景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將被血染紅的紗布解下，看著裂開的傷口和挨打留下的紅痕，宋時意眼裡滿是心疼，他擦乾鮮血，用棉簽輕輕將傷藥塗在傷口處。

感受他的緊張，覺得有些好笑的程景本想開口說不要緊，卻在感受到一陣氣流後瞬間繃直背，他整個人都處於茫然狀態。

“吹一吹就不疼了。”宋時意察覺到身下人的緊繃，他開口安慰道。

回過神後，程景隻覺得有些羞恥，一個成年人被比自己小五歲的孩子哄，這也太讓人尷尬了，他耳朵和臉上，甚至脖子都染上了粉意。

小心翼翼地將紗布纏好再打上一個蝴蝶結，宋時意這才如釋負重鬆了一口氣，他抬眼看向程景，卻不想和眼前人的視線撞了個正好。

明明之前也有過對視，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程景先彆過了臉，話語裡也含著些許羞意：“謝謝，這次辛苦你了。”

在看到桌上的飯菜後，程景知道宋時意等了很久，他這才有了原來自己不是一人的感受，有人在等他回家，他吸了口氣，眼神逐漸堅定，他說：“宋時意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家，程景。”宋時意轉過身笑著說道。

雖然夜已深，但程景依舊未睡覺，他邊把玩手中的錄音筆，邊看自己畫的人物關係圖，常林之前是程立山的主治醫師，也是李勝的學生，還是林明軒的大學同學，這是不是太巧了點。

信息的提示音打斷了程景的思緒，在看到內容時，他猛地一愣，然後拿起比在常林下麵寫了兩個字。

常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