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顧月容貌,晉王下意識就偏向了她這邊道:
“褚姑娘說的很是,侯府的名聲,豈能任由這等宵小之輩敗壞?”
這下沈氏看著晉王,臉色都不止算得上差,簡直可以說是扭曲。
晉王被她這目光看得心中莫名不快,終於不耐煩再繼續掰扯,乾脆徑直上前,推開沈氏一把扯開了簾子。
“嘶——”
床幔掀飛的一刹,四周響起了一陣壓抑的抽氣之聲。
晉王的麵色瞬間黑如鍋底,伸手便抓住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顧念,毫不留情地將她給拖出了床圍,甩在了冰冷的地上。
硬物磕碰的疼痛和地麵的寒意,叫被摔在地上的顧念倏然轉醒。
“呃……”
她捂住自己發暈的腦袋,眼前一陣陣發黑,半晌也沒能緩過神來。
“賤人,你如何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與旁人暗中苟且!”
原本顧念與晉王算是新婚,晉王對顧念雖說算不上當真有愛,卻也是個性格風流慣來惜花之人,顧念本身長得不差,又因為身世經曆可憐,晉王是有幾分憐愛的。
可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的威嚴被侵犯。
他自己是個流連花叢之人也就罷了,可若是他的王妃也暗懷旁的心思,就是在打他的臉,如今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捉奸在床,叫他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氣。
顧念被劈頭蓋臉一頓斥責,慢慢思緒回籠,目光怔愣地在四周掃過一圈,最後落回了自己淩亂的衣襟之上,終於意識到是發生了什麼。
“王爺,不是這樣的……”
顧念下意識就要辯解,可是當目光與晉王那黑沉沉帶著殺氣的眸色對上之後,心裡卻咯噔了一下,驟然失了言語。
沈氏嘴唇哆嗦著也想替女兒辯解:“王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晉王陰冷的目光射向沈氏。
“有什麼誤會?”
淩亂的床鋪,散開的衣服,還有最重要的九公主的證詞……人證物證俱在,還怎麼辯解?
顧念的目光落到了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顧月身上。
“是你!”大約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顧念也再顧不上什麼儀態,瘋狂地指著顧月大喊,“原本躺在這裡的應該是你!明明是你與沈誠私相授受暗中苟合,我無意中發現才被你打暈了弄成這副模樣,是你故意害我!”
一定是這樣的!
雖不知計劃是從何時泄露出去的,可是顧月明明已經依照計劃來到了這個院子,那如今情況會變成這樣,裡麵一定少不了顧月的手筆。
是她知道了他們的計劃,蓄意報複!
她醒來第一時間就能這麼言語合乎邏輯,倒顯得有些真實,晉王強忍心中怒火,狐疑地皺起了眉頭,目光正要轉向顧月,卻見眼前顧念直指著顧月的手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痛得顧念“啊”地叫了一聲。
徐元信漫不經心地退回一步,冷冷地笑了一聲。
“晉王妃這樣隨口攀蔑褚姑娘,可是在意指我九妹所言俱在撒謊?”
晉王原本因為徐元信的舉動有些不快,聞言卻又是一皺眉。
的確,方才徐瑤曦都已經說了,她親眼看到了二人有苟且之事,倘若並非如此,又如何解釋剛才他們進來時候看到的場景?
堂堂一個公主,尤其是向來驕傲的九公主,莫非還能放了臉麵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去陷害毫無乾係的這兩個人?
相比起已被捉奸在床的顧念,顯然是受了欺負的九公主的說辭更讓人相信。
“王爺……今日之事,並沒有太多外人知曉……”沈氏惡狠狠地瞪視了看起來雲淡風輕的顧月一眼,轉回頭,艱難地開口。
眼前這個情況,又有九公主的證言在,辯解已經顯得十分蒼白無力。
況且如今顧月根本沒事,若是強行咬人,得罪了褚家,他們也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倚仗來和褚家談條件的把柄。
現下最重要的是保住顧念。
沈氏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寶貝女兒,好不容易換來的婚事,豈能這麼輕易就毀於一旦?
即便事情鬨到了這般田地,晉王也不能什麼都不顧便與顧家翻臉。
……
“你說你,怎麼就自作主張跑過來演了這麼一場?萬一他們今日叫來的人不止一點,今日之事大肆流傳出去,你的名聲可就要毀了。”
馬車上,顧月抬手替徐瑤曦擦了擦臉上不小心沾到的香灰,無聲歎息。
她當然能明白徐瑤曦的目的是什麼,隻是今日剛進那院子聽見徐瑤曦的聲音時,著實是把她給嚇壞了。
“你先前不是都把他們弄暈了嘛,我也隻是擺了個樣子,不會有什麼事的。”徐瑤曦咧嘴一笑,顯然沒放在心上的樣子,“本公主本來就可以養許多麵首,又不是真的受傷,旁人閒言碎語幾句還影響不了我什麼,況且就算事情是真的,受到欺負的也是我,又有什麼可怕的?反倒是我這神來一筆,可以徹底解決掉那個混蛋,讓那些心懷鬼胎之人好好受受打擊,省得整日上躥下跳,擾人清靜。”
事情這般順利,還是叫徐瑤曦很高興的。
“行了,做這種以身犯險的事情,還在那裡洋洋得意,我看你是皮癢了。”
徐元信在一邊看不過眼,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天知道他剛看見徐瑤曦那副樣子的時候,腦子裡有多後怕。
一個顧月都已經叫他有將沈誠給撕了的衝動,更彆提再加上一個徐瑤曦。
徐瑤曦嘿然一笑。
徐元信歎息一聲,看向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