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帶著情書走了一路,思索著是否要將它扔掉。
扔掉他人的情書是種不禮貌的行為,林潮雖然不是什麼好學生,但也不至於如此無禮。可不扔情書,不就是他變相同意了這段表白嗎?
在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後,林潮還是把情書塞進了垃圾桶裡,抖了抖頭發上的雪,快步走上樓。
他家就在二樓,所以他很快就到了家門。
地上躺著四隻鞋子,兩隻女人的,兩隻男人的。
又不能回家了。
林潮在家門前站著,把門口四散的鞋子擺正,兩雙整整齊齊的被他用鞋尖對著門,有種詛咒的惡趣味。
他對著兩雙鞋子拍下照片,存進了一個相冊裡。做完這些,又把半張臉埋進了領子裡,轉身下樓。
他還想回家洗個澡的。
接近傍晚,街上冷冷清清。
正是春節,人們估計都在家吃團圓飯,去親戚家串門,再說外麵冷風嗖嗖,沒病誰會出來。
林潮裹緊大衣,閒逛了好一陣子,走到江邊時,一艘輪船剛好鳴笛出行。
林潮看著輪船緩緩行駛在水麵上留下的波紋,出了神。
直到輪船開走,林潮使勁搖了搖頭,拿起手機。
【潮:程必修,今晚來你家。】
【程必修:OK。】
一個靜謐的小區內,靠近白牆的一座建築物上,最頂層有兩扇窗戶亮著燈。
【潮:?】
【程必修:?】
【潮:你家隔壁為什麼有人住?】
程必修家在頂樓儘頭,而隔壁房一直賣不出去,連扇門都沒裝,林潮次次去程必修家過夜都是從陽台翻過去的。
其實一開始他也是光明正大走正門的,但由於次數過多,再加上程必修父母看林潮臉上總見血,便把林潮列入了“程必修絕對不能來往的人”之一。
於是,林潮練就了一身翻陽台的的本領。
【程必修:我問過我媽了,她說上周來的。】
【潮:那你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讓我翻他家陽台。】
【程必修:隔壁人有點古怪,我媽剛剛吐槽她對新鄰居打招呼,他連個眼神回應都沒有。】
【潮:不會是個聾子?】
【程必修:當然不是。不過我覺得今晚他不會在這裡住著,這才裝修一周,要是能搞好才怪。】
【程必修:你也不是沒見過,就是個毛胚房,裝修怎麼也要一兩個月,現在怎麼能住人?】
【潮:你這說的有道理,那我先去網吧玩,待會再過來。】
【程必修:話說你怎麼進他家?】
【潮:翻兩個陽台不就行了嗎?】
【程必修:……】
林潮收起手機,恰好看見吃完晚飯被拉出來散步的居銘左,便喊道:“居銘左!”
居銘左一臉驚訝,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對自己的弟弟說:“以後彆像你哥我天天玩手機,都開始幻聽…”
林潮不爽地“嘖”了一聲,快步走到居銘左身邊。
居銘左餘光看見有人,轉頭看去後被嚇了一跳:“林潮?!!”
林潮問:“你怎麼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居銘左:“你怎麼在這??”
林潮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居銘左:“俞曼說你回家的路上抽煙被楊日天逮住了,我以為你死定了!”
楊日天是三中校長,真名為楊昊。
林潮:“我不經常抽煙的,更不會在公共場合抽煙。”
居銘左:“俞曼騙我乾什麼?”
林潮:“是你今天惹她生氣了吧?”
居銘左立馬否認:“沒有。”
林潮疑地挑眉,看見居銘左神經一繃著,不禁笑出聲:“彆說這個,把你弟送回去,我們去網吧玩會?”
居銘左興致上來,把他老弟的背一拍,說:“自己回家,你老哥我去玩了哈。”
弟弟幽怨地看了居銘左一眼,突然做出一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跑。
“哎,這小子—,回家我要打他屁股!”
居銘左把圍巾扯了扯,無意間看到林潮內裡搭著的高領羊毛衫。
他問:“林潮,你這毛衣會漏風吧?”
林潮低頭看了眼,說:“還好,不吹起風的時候就不覺得冷。”
居銘左又摸了把林潮大衣的厚度,說:“這個有點薄,感覺也沒那麼保暖的樣子,你不會凍著?”
林潮甩開他的手,說:“不會,我現在可暖和,彆囉裡八嗦的,去網吧玩。”
“兩台,要連號,四個小時的。”
居銘左把一張綠的拍在桌子上,把前台小哥嚇得不清。
“連號的沒了,麵對麵的要不?”
居銘左:“也行,剩下的衝卡裡。”
兩人拿了卡就要走,前台小哥突然叫住他們:“哎,你成年了嗎?”
居銘左:“我看著不像成年人嗎?”
前台小哥搖搖頭:“我說的是你旁邊的那個男生。”
林潮被莫名的點到,他還沒說什麼,居銘左倒是搶著說:“你是新來的?不知道他是誰嗎?記得向你們的老板打聽一下。”
林潮看不下去居銘左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搡了他一把,說:“搞快點。”
居銘左:“你這也不是正經網吧,彆在意彆人成沒成年哈,能賺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