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京搖搖頭,說:“不驚奇。”
他驚奇了,問:“為什麼?”
許樂京說:“您有那本事。”
他哈哈一笑,說:“我今兒是來看人的,碰巧遇見你了,就想和你打個招呼,嚇嚇你也好。”
許樂京問:“您看誰?”
他回:“郎君。”
“……”
他一樂,又笑了,問:“你呢?在這坐著乾什麼?”
許樂京晃了晃腳。
他說:“不是這個。”
許樂京有些無奈,但還是說:“和您一樣。”
他問:“看誰?”
許樂京說:“家眷。”
他臉上沒有顯露震撼,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是自家人了嗎?”
許樂京眼睛瞥向病房,說:“可能…要很久。”
他遺憾歎道:“那你加油,我家的倒追我的。”
許樂京捏了捏耳垂,說:“嗯,借您吉言。”
他說完就大步流星走了,直到到走廊儘頭的最後一個病房,他轉了身,站在門前,但他還沒開門,門“哢噠”一聲開了,裡頭伸出一隻手,把他拉了進去。
“……”
許樂京這才想起旁邊好像還有個人,回頭看去,居銘左也靠著牆睡著了。
大約下午三點多一點,林潮就醒了。他臉上塗滿了黃色的藥水,不過現在乾了許多,但還能聞到味兒,他最討厭的就是藥水味,不論什麼藥水。
林潮慢吞吞撐起身子,他現在後悔為什麼不像俞曼一樣出門隨身帶個小鏡子,臉上拔涼拔涼的痛,不知道成了個什麼樣子,也許像個豬頭。
他被換了身病號服,手機不知道哪去了,其實他不太喜歡一個人呆著,他想叫幾個認識的人過來陪著他,或者說護士小姐姐也可以。
感覺是居銘左送他來的,醫藥費應該也是他墊的,病房裡沒座位,他可能就在門口坐著。
林潮想叫一聲居銘左,可還沒等他開口,門外就有了點動靜。
門口出現了一個頎長的身形,可卻不大眼熟。
“林潮。”
得,又是這個聲音。
林潮轉頭看向窗外,應了聲:“嗯。”
“對不起。”
林潮:“哦。”
良久,病房裡保持著這樣的安靜,林潮有些耐不住,回頭問:“對不起什麼?”
許樂京說:“我分了你的神。”
林潮說:“哦,不怪你,我自己的事。”
許樂京又不說話了,板著個臉。
林潮越看他越覺得生氣,他憑什麼板著臉,躺病床上的又不是他。
“你有毛病?擺個什麼臭臉?”
許樂京:“對不起。”
林潮有點想錘人了。
“你閉嘴,行嗎?”
“……”
許樂京真閉嘴了,就一直看著林潮,什麼也不說,林潮也什麼都不說,這兒又陷入了寂靜。
“嗯?喂,醒醒,彆在這裡睡,睡感冒了怎麼辦?”
護士姐姐甜美的聲音傳了進來。
林潮問:“居銘左在外麵?”
許樂京點頭。
“怎麼不醒呢,還挺能睡。換藥了—哎,你醒了啊?”
許樂京讓開了身子,護士姐姐說:“還好沒忘,差點點滴就打完了。”
她拿出一袋藥水就要換上去,林潮又聞到了那味,一想到這味會流進自己身體裡,他又不好受了。
“可以不打點滴嗎?“
護士姐姐:“不可以,必須打,你還發著燒呢。”
待護士姐姐走了後,林潮“切”了聲。
許樂京捂嘴悶哼笑了一聲。
聲音很小,但林潮還是聽見了。
林潮有些惱火,問:“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
“……”
“啞巴?”
“……”
“行,你說話行了吧?”
“不好笑。”
“那你笑個屁?”
因為可愛。
許樂京撇了頭,硬是當作沒聽見。
林潮剛想追問,鼻下竟有一股溫熱流了出來。
“操!許樂京,都他媽怪你,這幾天全給你氣的!”
說著林潮就要用手捂住鼻子,許樂京立馬喝住:“彆動。”
林潮竟乖乖照做了,他舉起的手又放下了,鼻血一滴一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許樂京從抽屜拿出一包紙,抽出紙巾幫林潮捂住了鼻子。
林潮聲音悶悶的:“你搞什麼,我自己來。”
許樂京:“你右手還掛著點滴。”
林潮:“我不是還有左手嗎?”
許樂京瞥了眼林潮的左手,說:“那隻手不行。”
林潮問:“為什麼?”
許樂京說:“沒有為什麼。”
“毛病。”
“你上火了。”
“放屁,是被你氣的好嗎?”
血止的差不多後,許樂京把紙折成了條子,遞給了林潮,林潮狠狠抓過紙條,瞪了他一眼。
許樂京轉身手握拳放在唇邊,笑聲隱隱傳出。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