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atch you 你是否祈禱………(1 / 2)

蜜拉皺了皺眉,瑪蒂達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你認錯人了。”說著就把你拉走。你什麼也沒說,蜜拉更不會問,很快就把這個小插曲忘掉。

隻是你的過去又追上你,如影隨形。

但它其實一直在,像一層朦朧的霧一樣籠罩你,你早就習慣它的存在,所以根本不曾察覺。

直到風雨欲來。

你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陰沉的緣故。食不知味地吃完飯,你打包了一份草莓蛋糕,米斯達很喜歡這家店的蛋糕(這家店真是什麼都賣)。想著一會兒給喬魯諾他們送去,可以見到喬魯諾,你的心情又好了一點。

蜜拉拖著你去海灘散步,失去陽光眷顧的海灘也變得灰撲撲的,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浪花像西西弗斯一樣寂寞地重複推上海岸的動作。

你脫了涼鞋赤腳踩在細軟的沙子上,聽蜜拉抱怨家族的那些事。你什麼都不用回答,她也隻是說說而已,這樣的角色你非常擅長。蜜拉很快又覺得無聊了:“我去買冰淇淋,你吃什麼口味的?”

“我都可以。”你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喜好。

你把草莓蛋糕放在旁邊,墊著裙子坐下去。海邊的風很大,你的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細碎的劉海戳在臉上很癢。你莫名其妙想起仗助的話,也許確實該剪頭發了。

你漫無目的地回想起杜王町的生活。有時候,你都分不清那不勒斯的一切是一場夢,還是杜王町的一切是一場夢。

不可思議的是,它們都是真實的。

你望著無邊的海岸發呆,直到一陣劇痛襲擊了你的後腦。

這讓你短暫地失去意識,不管怎麼睜大眼睛,眼前都是一片閃著雪花的黑暗,海潮的聲音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尖銳的耳鳴。意識再恢複的時候,你發現自己在重重地喘息,有黏稠又溫熱的液體流淌下來,你的後頸濕透了,劉海也被浸濕,黏在額頭,這下不會再被風吹得飄來飄去了,你既驚悚又無厘頭地想到。

就像恐怖片的開場,你在越來越大的耳鳴裡,和害怕驚動怪物的主人公一樣,屏住呼吸緩慢回頭——

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你的父親,正提著一隻已經碎掉的酒瓶,怒氣衝衝地站在你的身後,呼哧呼哧地喘著。可你竟然一點兒也不意外,甚至鬆了一口氣。

酒瓶是青苔一樣的深綠色,而你的父親則是濃稠的黑紅色。

你遲鈍地意識到這是因為你的眼睛已經被血染紅了。

“這段時間你都死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讓我丟了多大的臉,鄰居都說你去做表子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這場景太荒謬了,你想,真無聊,他還會點彆的嗎?他就像一個設定好的程序,隻會機械地喝酒,然後隨機提著酒瓶找你的麻煩。想到這裡,你幾乎氣笑了,把黏在額頭的劉海捋起來,平靜無波的黑瞳直勾勾地盯著他:“爸爸,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閉上你那不吉利的嘴!你做表子賺的錢呢?!我生你養你這麼大,一分好處都沒得到!”男人罵罵咧咧地把你拽倒,試圖從你身上翻出鈔票。

原來即使那些曾經的記憶已經像上輩子一樣遙遠,你的身體仍然替你記得,你本能地像以前每一個難熬的日夜裡那樣蜷縮起來。頭一陣一陣地疼,渾身發冷,被沙子磨破的小小的傷口隨著脈搏鼓動著刺痛,你沒有力氣跟他糾纏,把手伸進裙擺裡去摸槍。然而失血過多的乏力讓你怎麼都沒辦法好好握住槍柄。

該死,該死。

你的父親察覺到你的動作,還以為你在試圖護住錢包,欣喜若狂地撲過去,卻掏出一把槍來。他嚇得啊啊叫著跌坐在地上,又覺得被你騙了而惱羞成怒,用槍托狠砸了你幾下。

你的呼吸變得微弱,瞳孔失去光澤,冷漠地望著天空,像睡著的嬰兒一樣平靜。

男人從狂躁中清醒過來,後知後覺地擔心你會死掉,比起是否要救你,他第一個念頭是他絕對不要進監獄!

你的父親發著抖,燙手似的把槍扔得遠遠的,一邊咒罵你一邊連滾帶爬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