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蒂上留下一點齒痕。
阿帕基吐出一口氣,把未燃儘的煙按滅扔進垃圾桶,電話裡傳來布加拉提的聲音:“……就是這樣,更多的我也不清楚。拜托你了,阿帕基,你的替身一定可以找到她。”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她家。”
從布加拉提嘴裡聽到你的名字,他忽然產生了一種自己必須要見到你的感覺。阿帕基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直接上了車徑直往你家開去。
他不去思考那異樣的躁動,沒有必要。
你的家裡果然沒有人在,你父親大概出去鬼混了,可你並不像是突然想通自己離家出走的,書還攤在桌上,椅背上掛著你常穿的外套。你的所有東西都還留在這裡,就像你隻是臨時出了個門。
阿帕基先讓憂鬱藍調把時間倒退到一個月前試試,那個時候你果然還乖乖呆在家。他倚著桌子,看你忙忙碌碌,你的生活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連和人交談都沒有。
你那麼沉默好像一株植物。
從阿帕基認識你開始,你就是這樣了,他早該習慣,可心裡隱隱有點奇怪的情緒,他好像在失望,有種一切回到原點的感覺。
阿帕基垂下頭看你毛茸茸的發頂,夕陽的光輝把翹起來的細軟發絲染成陌生的金色。你突然抬起頭和他對視,純黑的瞳孔裡沒有任何情緒,好像你們隻是陌生人。阿帕基沒由來地感到心臟刺了一下。
他皺起眉,目光觸及到你劉海下的計時器屏幕才反應過來,那不是你在看他。
現在是他在看過去的你,一個不可及的虛影。
你終於有所動作了,你好像要趕著去哪兒,站起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往門外走。阿帕基緊緊跟在你身後,卻發現這條路很熟悉。直到你在他常去的那家酒館門口停下,阿帕基才確定下來,你是來找他的,不然你不會到這兒來——可是出了什麼事,竟然讓你主動來找他?
他困惑地跟上你,一邊留意你的動作,一邊稍微遮掩著你一點兒,這個時間點就在這喝酒的都是些爛人,你很容易被他們盯上。雖然你隻是憂鬱藍調偽裝的,可是他不想你被那些酒鬼用惡心的目光打量。
“……求您收留我一段時間吧,阿帕基先生。”
你濕潤冰涼的眼珠注視著他,在你吐出他名字的瞬間,阿帕基的腦海裡忽然湧出無數的碎片,過載的記憶帶來劇烈的頭痛,以至於憂鬱藍調無法維持擬態,像卡殼的磁帶一樣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閃爍了幾下就消失。
“您沒事吧,阿帕基先生?”他是這裡的常客,酒保對他有印象,見男人似乎有些不對勁,遲疑地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玻璃杯詢問道。
酒保不想惹麻煩,阿帕基是個難以接近的男人,即使被漂亮女人搭訕也不會給好臉色。但阿帕基明裡暗裡也幫了他很多,如果不是阿帕基,他每天得處理一大堆鬨事的酒鬼。
阿帕基聽不到男人的聲音。他撐住一旁的桌子喘息,尖銳的耳鳴混著膨脹的心跳聲,腦子像被放進攪拌機裡一樣。他記起來了,你被他帶回家,布加拉提因為你失蹤而去他家找他,卻撞見了剛洗完澡的你,還誤會他對你下手了。
他再也不想經曆那個,他得快點告訴布加拉提你在他家,免得……
不,不對,你來酒館找他了?可是他那天並沒有見到你,隻是喝得爛醉,因為被偷了錢包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該死,到底哪份記憶才是假的??這是替身攻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