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沒有聽加丘的話乖乖睡覺,你好像沒那麼困了,畢竟你今天睡了很多。你像那天和加丘分食同一盤雜燴湯一樣,和他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酒喝完了。
並不多,半罐而已,平分你也隻不過喝了四分之一,何況加丘的一口要比你多。你皺著鼻子看加丘把最後一滴酒倒進嘴裡:“我還是很渴。”你渴得想咬他。
加丘一點沒醉,但他確信你醉了,沒想到你的酒量這樣差,可他想這是你第一次喝酒,隻有他知道這件事。你這樣也不錯,很可愛。不過他不打算讓你喝酒了,倒不是怕你發酒瘋,你還能怎麼瘋,他有點怕他出事,怕他忍不住。
“我給你買水,你想喝什麼,有沒有想吃的,看你的樣子沒辦法出去吃晚餐了。”加丘肆無忌憚地捏了捏你的臉頰,你拍掉他的手,遲鈍地想你確實該吃點東西了,中午你都沒怎麼吃,肚子裡空空的。
“隨便,都行。”你最後說。
加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真會給人找麻煩,說隨便的人才是最挑剔的,就好像你要他在幾十種選擇裡準確地挑出你喜歡的那個,而且沒有任何提示。
“知道了,等著,不要出房門亂跑,不然我回來抓到你你就完了!”加丘用手比了比脖子,他像嚇唬小孩子一樣威脅你。你當然不在意,甚至笑了,因為加丘瞪圓眼睛的時候很像一隻貓。
可加丘是真的在擔心,你喝醉了,很弱,誰都能把你當作獵物。沒辦法,他把門反鎖了。
加丘走了之後你一個人躺在床上,空調嗡嗡作響,整個房間安靜得有點寂寞,你把燈關了,好讓黑暗環抱你。你的頭有點暈,腦子一漲一漲地疼,你想睡一覺,但是睡不著,很奇怪,你的靈魂像被剝離了,□□的不適對你來說像隔了一層玻璃模模糊糊的。
這就是喝酒的感覺嗎?
一點也不快樂,你想。
窗戶忽然發出一點輕響,然後是風灌進來的聲音,你瞬間酒醒,僵硬地縮在床上——你的槍不在身邊,加丘給你買的這條裙子沒地方藏槍。你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運氣,百分百會遇到人翻窗的運氣嗎?在你還很脆弱的時候,努亞和埃雷諾翻窗襲擊你的事給你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
也許你所有的運氣都用在覺醒替身上,不然你早就死了。
你隻能一邊祈禱他彆靠近這裡一邊裝死。
可很顯然祈禱沒用,你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那人在床邊站了很久,也許在猜測怎麼弄死你。直到你因為酒精發熱的身體變冷,對方突然用冰冷的槍身抬了抬你的下巴,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來:“你的槍呢?”
這聲音你很熟悉,你睜開眼睛瞪他——
是普羅修特。
他把燈打開,你發現他的手臂在滲血,他受傷了。
普羅修特沒再管你,他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沙發背上。你看到他的背挺得很直,像個軍人,那上麵有很多疤痕,也像個軍人。
可他是個殺手。
軍人是不是其實也是殺手,你的腦子混亂地胡思亂想想。
普羅修特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頭發。本來這個任務很簡單,他的替身能力甚至不需要接觸就能發動,所以他一個人去了。但是出了點意外,對方竟然有替身使者埋伏,這座城市的替身使者越來越多,這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