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不痛哦,喬魯諾,不痛哦,所以這裡果然是夢吧。”
你垂下眼睛看到男生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他歎了口氣,一把抱住你:“是這樣。”
“而且,再怎麼樣露伴也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啊,他剛才還給我做了意麵,”你刻意地笑起來,“他怎麼可能會做飯。”
“嗯。”
“對了,既然是夢的話,我們做什麼都可以吧。”
“當然,小姐。”
你狡黠地轉了一下眼睛:“你剛才為我做了一件事,那現在我也要為你做一件事。喬魯想要我做什麼?”你趕在男生開口前補充道,“不可以說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他本該配合你故意任性的話語笑起來的,可是男生提起嘴角最後卻是一聲歎息。
你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是,你的語氣和態度都變了許多,喬魯諾不知道這是你為了讓他安心偽裝出來的,還是你經曆了那麼多而學會的人格麵具。為了攪進去,為了獲得信任,為了自保,你對那些人也是這樣,婉轉的,俏皮的,靈活的樣子嗎?
你已經學會隱藏自己的疼痛了。
“讓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他溫和地說。
“這可不算。”你作出不高興的樣子看著他。
“然後,約會,我們隻約會過一次不是嗎?作為我的女朋友,小姐,你似乎有些太冷淡了。”喬魯諾歎息著說,牽著你往回走。
庭院新開的花因為風輕輕搖晃,葉子簌簌地響著,噴泉池裡的清水靜靜地流淌,一片花瓣落進去,打著旋又飄走了。
你沉默著無可辯駁,在你們互相坦白心意的第二天你就丟下他,你委實不能算是一個稱職的戀人。這讓你被打回原形,像以前一樣乖乖地任憑喬魯諾擺弄。
隻是,男生專心地處理你肘部的擦傷時,你偷偷看著他發頂,冷不丁地想到,你並沒有你們約會過的印象,還是你們曾經有過而你完全沒有意識到呢?
這讓你感到一些不好意思,手指輕輕地蜷起來。
還好喬魯諾並沒有發現你的情緒變化,他懷著一種微妙的心情幫你挑了挑衣服。
雖然他和福葛幫你購置了許多場合的服裝,那時候他們是想讓你多露露臉,讓那些人彆再給年輕的教父安排女人,事實上因為喬魯諾的年紀,不管哪一方都非常尷尬。另一方麵,雖然你還不知道這件事,但喬魯諾早就和米斯達聊過要給你安排一個正式的身份,他們並不打算將你隱藏起來,在這裡□□的人遍地都是,其中有敵人也當然有心懷鬼胎投靠又或著單純忠誠於熱情的人,甚至哪怕是有利益糾纏的其他幫派,如果你出了什麼事遇到了麻煩,這些人出於各種目的都不會袖手旁觀。
這是一個天大的機會,一個賣給教父人情的機會。
本來一切都在緩慢但不停地推進著,你也習慣作為喬魯諾的女伴出席各種場合,在男生以為時機或許快要成熟的時候,你墜進海裡,昏迷,自殺,陷入長久的夢境。
時間的沙漏似乎被逆轉了,從那以後每一天都在一點一點地後退,你現在對他的感情如何,他已經摸不清了。
你身上的睡裙是扣式的,喬魯諾自然地解開前麵的一排圓扣,好像他做過很多次似的。你皺起眉害羞地揪住胸口的衣服。
即使沒有開口,但你下意識在拒絕,男生停頓了一下。
所以說,他已經摸不清了。
停在你胸前的手又繼續向下,喬魯諾微涼的指尖若有若無掠過你露出的皮膚,提醒你他的存在。
你們曾經很熟稔,而現在隻是他單方麵地侵占你個人的空間,或許對你來說他已經是陌生人了。
但他沒有辦法,他要裝作不知道,他無法像以前一樣和你保持距離,否則你說不定會真的忘記他,然後再也不會醒來。
你突然想到這裡隻有你們兩個人,也就是說喬魯諾承擔了你包括身體清潔在內的一切工作……所以他才這樣自然而然。
你實在給他製造了太多麻煩,你不應該這樣忸怩。你違背本能地鬆開抓著衣服的手,扣子解到肚臍上麵的那顆就已經夠了,它輕輕脫落,掉在地上。
你又不合時宜地想到,喬魯諾每天都看護照顧你,你對他來說就像病人之於醫生,你的身體在他眼裡可能隻是一塊蒼白的魚肉。
這真的很尷尬,你不想去想這些,也不敢看喬魯諾。男生則蹲下身,示意你踩進他手中的裙子裡。你剛剛才決定要好好配合他,於是順從地踩進去,就這樣又走近了喬魯諾一步,然後你才驚醒似的慌亂地說:“我自己穿就可以了!”你彎下腰,去拉男生手中的肩帶,在昏迷中長長了許多的紅發蕩過男孩臉龐,他沉默地注視你,那視線讓你不知為什麼停下動作,微微抬起臉,就撞進他翠綠的瞳孔中。
你看到喬魯諾微微笑了:“彆這樣看我……否則我擔心我們出不了門。”
你的臉一下子紅了,飛快地起身把裙子拉上去。
而喬魯諾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他半跪著,揚起頭和你對視。
你總覺得這姿勢非常怪異,你不習慣俯視喬魯諾,本能地要後退,卻被男生拉住了,他說話時微熱的吐息輕輕拂過你秘處:“裙長好像有些短了,會不舒服吧。”
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換一條吧。”喬魯諾說。
你此時才意識到你睡衣底下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