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 下輩子,阿福要真的幸……(2 / 2)

歸途 緋廢_ 3620 字 11個月前

他說:“阿福,咱們積極治病,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笑著點頭。

有陸景在,我根本不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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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我27歲。這兩年我過得並不好。疾病讓我的免疫係統千瘡百孔,我的多處器官嚴重受損,長期服用帶有激素的藥物讓我的臉上浮腫。

我時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好醜。

這一年陸景很忙,他經常不接我的電話,甚至連一條信息都沒有。

我們好久沒見麵。

有一天,陸景終於來看我了。

“陸景,你怎麼才來看我?這兩年辛苦你了,一個人帶湯圓很累吧?”

我半靠病床上有些急切,但他從始至終垂著頭,仿佛對上我的眼睛就是掉進了萬丈深淵。

他半天不作聲,最後從包裡掏出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在我麵前。

“阿福,我們離婚吧。”

我瞪著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阿福,我、我有了新的妻子,我必須對她負責任。”

眼淚不自主的順著臉頰滑下,我把離婚協議書扔在他的臉上。陸景沒做猶豫,起身離開。

我想要去追,但雙腿觸及地麵的那刻我便重重摔在地上。

我從未如此痛恨過這樣的自己。

但我無能為力,隻能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歇斯底裡地大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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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在陸景承諾要與我共患難的不久,他就認識了陸沅。

他在我生病最需要他的時候出軌了。

我終於明白,也許在很多個我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懷裡正抱著另一個女人。他們擁抱,親吻,規劃人生,就像曾經的我和陸景。

哪裡還會想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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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我28歲。這一年,我同意了離婚。

簽上名字,我的心一下子被抽空。我盯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目光好像要把它燙出一個洞。

我主動放棄了湯圓的撫養權。我這樣的人,湯圓跟著我隻會受苦。爸爸媽媽為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自私了。

爸爸將他堵在病房裡,抬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

陸景不吭聲,默默承受了我爸的所有怒氣。

我背對著他們,深呼吸一口氣,顫抖的聲音出賣了我。

“爸,放陸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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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我29歲。這一年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抑鬱症讓我幾乎喪失求生意識。

我的生命是我爸媽一次次跪在地上磕頭替我求來的。

我時常會想,為什麼陸景像變了個人似的?

為什麼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可轉念又會想,像我這樣一個已經被命運判以死刑的人又憑什麼要求陸景堅定不移的選擇我?他肯定會有更好的未來,他的時間精力在我身上隻能是白費。

我沒有未來了。

我不能阻止他選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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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我30歲。也許是上天眷顧我,這一年我身體好了許多。我依舊抗拒出門,最喜歡的就是坐在窗邊。

我好像變傻了,常常坐在窗邊摸著無名指上做工粗糙的戒指,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回憶我和陸景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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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三十而立,但是我的三十歲一塌糊塗。

我讓媽媽拿來紙和筆,深夜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在紙上寫滿我和陸景的過去。

每寫完一件,壓在我心裡的石頭就加重半分。

我對陸景的愛逐漸成為我的執念,在無數個深夜,我痛恨他又放過他。

徒勞,都是徒勞。

不過是一遍一遍的折磨自己。

我好像真的瘋了。

六月二十一號,我三十歲的生日。在這一天,我將寫好的紙條和遺書壓在枕頭下,伸手夠過床頭的水果刀。

沒帶一絲猶豫,刀尖刺破我的皮膚越紮越深。

我應該解脫了吧。

但願下輩子,阿福要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