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被一群混混圍在中間,後背靠在牆上,肩膀顫抖著躲開小混混們的指手畫腳。
“你們在乾什麼!”陳妄大吼一聲,推開圍在溫瑜麵前的混混,伸出手把少年護在身後。
“沒事了,有我在。” 陳妄把外套脫下罩在溫瑜身上,擋住他濕得貼在身上的襯衫。
他伸手擦去少年臉上的水珠,溫柔地和他商量,“等我一下,我幫你把壞人趕走好不好?”
少年整個人縮成一團,隻敢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他盯著陳妄而後怯生生地點點頭,衝著他露出個討好的笑。
還真是......一看就很好欺負。
陳妄突然紅了臉,他咬著舌尖,強迫自己維持表麵的正人君子。
溫瑜脾氣軟人又漂亮,這種瓷娃娃一樣的男生,一直都是他喜歡的類型。
“你小子誰啊,跟你沒關的事兒少管!”
見有人壞了自己好事,為首的混混臉黑了臉,他歪著脖子斜楞陳妄幾眼,眼神裡都是警告。
“溫瑜是我朋友,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陳妄心裡憋著火,一字一句透著冷意,“怎麼,這巷子是你們家的麼,憑什麼不讓溫瑜賣花?”
小頭目被陳妄陰冷的眼神嚇到,剛攢起來的氣勢弱了下去,“就...就是我們的怎麼了?識相點兒就趕緊滾,要不我們連你一起欺負!”
“不知悔改!”陳妄冷哼了一聲,伸手鉗住小混混的脖領。
“道歉,否則今天你們休想完完整整地走出這個巷子。”陳妄壓低了聲音威脅。
他有點兒害怕讓溫瑜看到自己暴躁的一麵,心上人麵前,還是得留點麵子。
“我憑什麼道歉?你知道我大哥誰嗎?”
小頭目也不過十八九歲,正是最叛逆最要麵子的年紀,他梗著脖子,不甘心地喊,“一個啞巴出來礙什麼眼,看著就夠煩的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傳染!”
耳邊疾風吹過,緊接著是拳頭打到肉上的悶響。
小頭目慘叫一聲,左臉迅速腫了起來。
陳妄伸手揉了揉紅腫的拳頭,眼神幾乎幾乎要殺死一個人。
“你再說一遍,到底是誰在礙眼?”
陳妄把小混混死死地按在牆上,拳頭又一次舉過頭頂。
雨水衝刷掉理智,激發出煩躁和狠戾,陳妄正準備大打出手,卻不想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帶著寒意。
溫瑜不知何時從他身後跑了出來,抓著他的手腕,不停地衝著他搖頭。
陳妄讀懂了溫瑜的意思--
算了吧,為了我,不值得。
陳妄深吸一口氣,緩慢放下拳頭,像極了一個失去控製的機器人。
“抱歉,嚇到你了。”
陳妄像是一隻被順了毛的貓,伸出藏起尖爪的肉墊,揉揉溫瑜潮濕的發頂,“稍等我一下,我還有句話要和他們說。”
他們,說的自然是那群小混混。
溫瑜點點頭,冰涼的指尖還是不放心地抓著陳妄的手腕。
陳妄整理好情緒,轉過頭冷眼看著那群鵪鶉似的躲在角落裡的小混混,“識相點就趕緊滾,下次再看到可就不像這次都麼客氣了!”
......
“他們啊就是欺負你性子軟,你這麼讓下去隻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
巷子裡終於恢複安靜,細雨依舊下著,陳妄蹲下身幫溫瑜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花束。
“我不是都教你了麼,下次他們再來你就報警,保準把他們欺負得屁滾尿流。”
溫瑜沒有說話,他快速把巷子裡散落的鮮花收整到一起,而後伸出手拉住陳妄。
【你手上的傷,要不要包紮一下?】
溫瑜打著手語,雨水順著他頭發一滴一滴落下,打在睫毛上換來他小鹿一樣眨眼。
陳妄看得有些入迷,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幫他擦掉,指尖落在溫瑜頭頂,他忽然覺得有些唐突。
“你幫我包紮?”
陳妄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鬨,他今天心情實在有些亂,便任由自己賴皮下去。
溫瑜沒想到陳妄是這個反應,他楞在原地,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他伸出手慌亂了很久卻沒比劃出一句話。
“我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可不許不管我。”
有那麼一瞬間,陳妄覺得自己惡劣得可怕。
溫瑜耳尖溫度未降,他低垂著眸子,如軟柿子般認命地拉著陳妄進了花店。
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聲響,陳妄坐在吧台邊,支著頭看溫瑜在花店裡忙忙碌碌。
先是一杯放在他麵前溫熱的牛奶,而後便是一個簡易的醫療箱。
少年眸色認真地把藥粉撒在陳妄傷口上,緊抿著唇,每個動作都充滿小心翼翼。
這場景,倒像極了溫柔賢惠的小媳婦。
陳妄腦子有些發懵,下意識把擔憂問出了口,“小啞巴,你說你這麼好欺負,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可怎麼辦啊?”
這個擔憂,從他第一次幫溫瑜解圍時就出現了,隨著他們相處逐漸紮根,成了陳妄的心魔。
溫瑜沒有接話,隻收沉默地幫陳妄打著蹦帶。
一時間,花店陷入尷尬的沉默。
陳妄心裡有些慌,忍不住抬起頭,去捕捉溫瑜的目光,卻不想,他在那人棕色的眸子裡,看到了濃重的眷戀和不舍。
溫瑜也是舍不得他的,隻是溫瑜他從來沒有說過。
小啞巴他,怎麼這麼懂事啊。
窗外雨聲陣陣房間裡是甜膩的牛奶和清冷的藥香。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一瞬間崩斷,陳妄閉上眼,瘋了般吻上溫瑜柔軟的唇。
曖昧合著玫瑰花香,填滿了整個屋子。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在口腔中變得稀薄,陳妄的理智漸漸找回,他放開溫瑜,對視時眼神裡帶著躲閃的尷尬。
“那個,抱歉。我今天有些亂。”
陳妄伸手指著自己心臟,誠心誠意地道歉,像是安慰又像是討好,“周天來EXIST酒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