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 楚逾明中了屍毒。(2 / 2)

段弈側身險險避開,同時回頭望去,這次他的雙眼微微瞪大——無數麵容可怖的僵屍被那爆炸聲驚醒,正掀開棺蓋,從那些密密麻麻的棺槨裡逐一爬出,一邊淒厲地嚎叫著一邊爬往他們的方向,原本死氣沉沉的房間現在一下變得熱鬨萬分。

“我擋住它們!你隻管開門!”楚逾明幾乎是吼著嘲段弈說道,他一抬腳狠狠踩下去,把腳下將要爬出的僵屍又按回了棺槨裡。

段弈一手拍上那扇沉重的大門,掌心驟然湧出他所能調動的所有靈力,門上那些繁複紋路兀地光芒大盛,但門卻隻打開了一點縫隙。

楚逾明抽出長劍,凝神聚氣,向前猛地揮出,一道半月型的靈力波激蕩開來,將試圖靠近他們的僵屍儘數彈開——卻也隻能彈開,他現在的階級太低,無法傷害到這些千年老屍分毫。

一粒汗珠自段弈額角滴落,他拚命地向這扇門輸送自己的靈力,但這門好似一個無底洞,無論投進去多少都不見成效。段弈快要力竭,可它卻是巍然不動。

楚逾明舉劍架住一個朝他撲來的僵屍,那僵屍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口朝他低低咆哮,尖銳的指甲離他的喉管近在咫尺。

手上僵持不下,楚逾明隻能抬腳去踹飛其他撲來的僵屍,一時不察,被另一隻從側麵偷襲的僵屍抓破了右胳膊,黑色的膿血從傷口裡流出來。

楚逾明爆喝一聲,格開眼前的僵屍,他顧不上右手的疼痛,又是一劍全力揮出,總算是為自己爭取到片刻喘息。

屍毒正沿著他的經脈蔓延,楚逾明腦中一陣陣發昏,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段弈瞧見楚逾明被抓傷,登時也顧不上這死活打不開的門了,他足下發力躍至楚逾明身後,接住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們在僵屍群的緊逼下步步後撤,直到他們的後背已經緊貼著門扇,退無可退。

段弈咬牙,正準備有所動作時,那扇僅僅開了縫隙的門竟突然開至可容人通過的大小,他和楚逾明措不及防地雙雙跌進去。而在那些僵屍撲過來前,門又迅速關閉了。

中著毒的楚逾明一下跌得眼前一黑,好半天沒能爬起來。段弈則迅速翻身站起,正巧看到一名中年修士似笑非笑地將手從門上抽離,端進袖子裡。

在中年修士的身後,則站著好幾個年輕的修士,一臉警惕地盯著從門外狼狽跌進來的兩人。

其中有位模樣可愛的姑娘,一下認出了段弈身上的黑袍,她叫起來:“是不複殿的魔修!”

段弈眸色一沉,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整個人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

“不用在意,”中年修士這句話也不知是對段弈還是對他身後那些修士說,“有我在這,你們都傷不到彼此。”

“你是……”麵色發青的楚逾明聽到他的聲音,艱難地抬起頭來,“無名散人?”

“居然認得我,不錯。”無名散人笑著點點頭,他如閒庭散步般攏袖朝楚逾明走來。

這邊段弈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楚逾明望著他搖了搖頭,段弈猶豫了下,還是把匕首收了回去。

無名散人蹲下,飛快地在楚逾明右肩與脖頸上點了幾個穴:“你中了千年屍骨寒,這能暫時抑製毒素的蔓延,但要完全解毒,得去找五毒穀的人。”

“嗯。”楚逾明應道。他感覺恢複了點力氣,於是把自己挪到角落裡,遠遠地避開那群修士,然後開始打坐療傷——眼下這種情況,還是減少衝突為好。

不過,無名散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這種階級的大能應該不屑於進入秘境和小輩爭奪寶物吧?楚逾明在腦中努力搜刮對於無名散人的印象。隻知他和前世的段弈打過照麵,幫了段弈一把,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傳聞,有說他雲遊天下,樂善好施的,也有說他其實背地裡與魔教多有來往的。

段弈看楚逾明已無大礙,這才分出心打量起他們所處的這個空間。這裡大概就是主墓室了,比上一個房間要大得多,卻也空曠得多,除了四麵牆上用於照明的夜明珠外,唯一的陳設可能就是那停在正中央的巨大靈柩了。

這座靈柩通體以純白潔淨的玉石打造,在晦暗的空間裡微微泛著熒光,顯得神聖又靜謐,讓人不由得揣測躺在其中的會是怎樣的人物。

看那兩個魔修也沒有要招惹自己的意思,更何況有前輩鎮場,這群年輕修士暫且安下心來,又嘰嘰喳喳地繼續他們之前的工作。

“我覺得是爆炸符數量不夠!再試一次,這次肯定能成!”那長相可愛的姑娘嚴肅地對她的同伴說道,隨後她把目光轉向另一個胖胖的的修士:“袁元,你還有多少符紙?”

袁元苦著臉捧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紙:“就剩這張了……寧師姐,彆這麼看我,我祖上攢下來的家底都被掏光了,真的沒有了。”

寧靈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同伴,他們或露出窘迫的神情或撓頭,愣是再也湊不出一張完整的符紙來。寧靈氣呼呼地癟嘴:“好吧,那咱們就被困在這一輩子好了!”

“還不是寧師姐您之前在打僵屍時把我們的符紙全用出去了……”袁元小聲抱怨道。

寧靈自知理虧,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好拿眼睛瞪他。

無名散人攏袖站在一旁,微笑著看他們爭執不休。

“之前的爆炸聲似乎就是他們搞出來的,”段弈走到楚逾明身邊,“他們在炸什麼?”

“在炸藏室的門吧,”楚逾明搖頭,“那扇門炸不開的。等我再恢複一點,我們從墓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