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躲在角落的澤村就好像是小湊亮介的一場夢一樣,第二天的澤村仿佛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早早地來到訓練場按照自己的訓練計劃開始訓練。無論自己遭遇了什麼,第二天的訓練計劃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這也是澤村調節自己情緒的一種方式。
看著一絲不苟按照計劃訓練的澤村,因為昨天晚上小湊亮介的話而擔心的克裡斯,終於放下了心。
“我說那家夥沒事吧?克裡斯前輩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那個笨蛋了,他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後輩,他是不會讓情緒影響自己的棒球的。”被克裡斯前輩拉著早起的禦幸,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氣。
看著禦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克裡斯不禁又感到了頭疼。沒想到自己已經答應教練做經理之類的顧問,還會因為後輩們各式各樣的性格問題而煩惱。澤村雖然看上去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實際上骨子裡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誰也不能撼動。而禦幸自己早上去叫他的時候,明明早就醒了疊好了被子,偏偏要裝作一份剛剛睡醒的樣子,到了地方看見和平日裡一樣的澤村明明也鬆了口氣,卻還要說著自己毫不在意的話,彆扭的性格讓他除了倉持以外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
這樣的兩個家夥卻要在未來組成投捕搭檔,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腥風血雨。自己唯一應該慶幸的是,他們兩個都是一等一的棒球信徒,不會發生在棒球場上打起來的慘劇。澤村在賽場上也很強勢,引導權這種問題還是等他們正式組成搭檔後再私下解決吧。反正自己又不是在給他們當保姆,隻是控製他們平時在自己麵前不要那麼針鋒相對,就已經感覺讓他老了好幾歲。想著之前有一次,外校的人把自己認作了教練,不行,再老下去就要被誤會成同級生的長輩了。
看著克裡斯前輩既警惕又嫌棄的眼神,厚臉皮如禦幸一也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自己到底在克裡斯前輩心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以至於克裡斯前輩現在看自己就像長歪了的白菜一樣。
另外他發現克裡斯前輩的父性是真的強,明明他還認識澤村不到一個月,他就已經把澤村當作兒子一樣養了,生怕他在外麵受到什麼委屈。
再說以澤村在賽場展現的那個攻擊力,想來也沒有幾個人敢欺負他。而且從與澤村一個宿舍的倉持提供的消息,澤村平時也會做一些格鬥技訓練來鍛煉自己的柔韌性。克裡斯前輩不擔心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捕手,反而擔心能說能打的澤村,真是太不公平了。完全無視了自己,有一副出名的激光肩,嘴能舌戰群儒的禦幸,在心裡默哀道,終是舊人比不上新人。
聽不見禦幸心聲的克裡斯在確認澤村的確沒有任何問題後,也覺得沒必要聽禦幸貧嘴,安心的離開了,同時為了不影響正在訓練的澤村的心情,也把禦幸拉走了。
做完自己安排好的自主練習後,剛好也是集體訓練的時間了。他急忙跑到早練的隊伍裡,驚訝地發現平日裡總是遲到的禦幸今天竟然已經早早地到了,站在克裡斯前輩的身邊,有些怨恨地瞪了他一眼。被瞪的澤村感覺莫名其妙的,思考一下,自己最近難道有做了什麼事情惹他不開心了,實在想象不到,就隻能歸咎於禦幸太過無聊而產生的怨氣了,畢竟禦幸一也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特彆無聊,有條狗從他麵前走過都要被嘴一遍。
他明白的,作為靠譜的成年人他不和幼稚的男子高中生相計較。就像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寬宏大量,澤村向著禦幸的發現展露出一個微笑。而看到微笑的澤村,禦幸忍不住發了發抖,感覺到那個假乖巧的後輩一定是在克裡斯前輩麵前表現乖巧的人設呢。以己度人的禦幸完美錯過了澤村難得的,對自己散發善意的機會。
知道不久後就要進行集訓的澤村,其實還是有些興奮的,他從來沒有參加過正式的集訓,都是自己一個人進行訓練。高中的時候位於長野的學校沒有集訓的條件,進入職棒後,為了防止泄密,一軍裡不同位置的人的訓練時間和地點都不一樣,也就不可能有什麼集訓。隻有偶爾記者來采訪的時候,他才能看到整個棒球隊所有的人。
但是,當時間真正來到集訓時,澤村才意識到集訓或許並不是集中訓練的意思,而是隻要你有一絲一毫的力氣,都要集中所有的精力去拚命練習。
一軍的四位投手都被安排了守備訓練,作為王牌的丹波動作流暢自然,無論是補位還是傳球都可以稱得上是優秀;二年級的川上雖然個彆動作顯得有點生澀,但整體上也沒有犯什麼錯誤;作為一年級的澤村擁有著豐富的棒球知識,而在這份知識的支持下,他的守備動作非常紮實,好到在彆的學校可以直接成為首發隊員的水平,隻不過過於紮實的動作反倒給人他還沒有用儘全力的感覺;與澤村相對的,則是沒有一點點基礎,補位全憑自覺,接球全憑運氣的降穀曉,明明在集訓前,澤村特意為他補充了一些棒球知識,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是一丁點都沒有記住。
克裡斯滿意地看著澤村一次次可以直接寫進教科書的標準守備,他看好的後輩幾乎在每個方麵都非常優秀。但是看到降穀曉又一次漏接球後,也不免扶額歎氣,不能生氣,澤村這樣全能的是特彆體,是盲盒裡的隱藏款,像降穀這樣的才是新生的常態。聽說降穀在初中時候的棒球部遭受了嚴重的孤立,沒有人和他一起練習,所以要像看待剛剛學會走路的幼兒一樣看待他,不要生氣,克裡斯強行在嘴角處扯上了一絲微笑。不過在對麵的四位投手看來,那無疑是惡魔的微笑,是火山噴發的預兆。
“降穀你完了。”澤村拍了拍已經呆愣掉的降穀。丹波也因為會想起高一時因為自己投球失誤而笑著把球投回來的克裡斯,也不免同情地看了看降穀。
克裡斯把麵前四位投手的表現都收入眼底,差一點控製不住自己良好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