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拿下甲子園資格的青道,毫無疑問的是東京最引人注目的那顆星,每天都有無數人的人擠進青道的訓練場,想要看看煥然一新的青道到底是什麼樣子。在決賽後,青道很快就再次投入了訓練之中,讓人不禁想到,在賽後采訪裡,片岡教練說的,稱霸全國,抱有這樣目標的青道要做到這個程度才對。
在這個忙碌的訓練場上,連不需要參加比賽的克裡斯也在整理一些甲子園的比賽資料,隻有三個人,隻能待在樹蔭下,看上去和緊張的臨賽範圍格格不入。
“我也好像訓練啊!”被不少人惦記的澤村無聊地用右手撐住下巴,緊緊地盯著訓練場的方向,炙熱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場上的所有人給吞下一樣。
“彆撒嬌了,”在一邊看恐怖小說的小湊亮介毫不留情地給澤村了一個手刀,“你和我不是被教練禁止訓練了嗎?你忘記醫生的囑咐了嗎?”
“好好養傷才能更好地發揮自己的實力呢,澤村。”在一邊的丹波也在自己同輩冒著黑氣的笑容中,本來還是有些認同澤村的想法的他,立刻就改了口。
終於沒有感受到來自樹蔭下強烈的目光,正在訓練的青道一軍也送了一口氣,雖然了解到了澤村的性格,也感受很多次他在投手丘上釋放的壓力,但是在這樣的目光下訓練,還是會讓他們感覺不太舒服,就好像是有一隻野獸在後麵追趕著自己的野獸一樣。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正在幫川上接捕的禦幸,作為捕手,卻並不知道自己投手的傷勢,他才是最為不甘心的那一個,明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在最後卻沒有把一切都聯係起來,自己會真的是不稱職啊,禦幸咬了咬牙,想起了比賽剛剛結束,教練就帶著丹波、小湊亮介,和澤村一起去了醫院,比賽勝利的喜悅一下子就褪去了,在一瞬間,自己引以為傲的大腦才終於把一切都串聯成線,無儘的後怕在一瞬間爬上了他的後背,他依舊記得在等待最後的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仿佛奪走他全部體溫的冰冷。
“三個人都沒有多少事,應該是因為比賽節奏太快了,扯到了一些舊傷,還好比賽在第九局就結束了,傷勢沒有加重。隻要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恢複的。”
在醫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臉擔心的青道眾人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們在比賽結束後從教練口中知道知道澤村在上一場比賽中受了傷的時候,有多少害怕,他們是想要進甲子園,卻並不希望是犧牲了後輩的未來換來的機會。
不過,看著對方在賽場上拚儘全力的樣子,比起憤怒,更多的是擔憂,所以在聽到他們並沒有什麼大事的時候,才會感到一陣的安心。
“那他們可以參加甲子園嗎?”片岡教練代替所有人問出了這個所有人最關注的問題,丹波、小湊亮介、澤村,他們三人都是青道隊伍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僅僅是為了隊伍,作為一起走到了現在,見證了他們付出的努力的同伴來說,也不希望他們會因為傷病,夏天早早地就結束。
“他們的傷勢都並不嚴重,也沒有特彆嚴重的伴生的炎症,在充分修養後,自然可以繼續參加比賽,但是,”醫生的話讓青道的大家已經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我建議是,至少要留有一周的觀察期,觀察各自的恢複狀態,在這個期間絕不能進行任何高強度的運動,讓他們的肌肉得到充分的休息,也就是說他們近期還是不能參加比賽。”
片岡教練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實際上,這樣的結果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三個人都是輕傷,在一定時間的休養後,就可以繼續回到賽場,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在第七局的時候,投的那個飄高的球,那時候你的手就感覺不太舒服了,對嗎?”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禦幸來到了澤村的身邊,平日裡嬉皮笑臉的他,此刻卻麵無表情,一雙總是壞笑著的眼睛也變得嚴肅了許多,雖說是疑問句,在他直直的目光下,更像是一個確認現實的肯定句。
不知為何,在聽到來自捕手的質問,澤村卻反倒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在賽場上,拚命瞞著這個非常優秀的捕手可是廢了他不少的力,就像是看著頭頂上懸著的劍終於落下的時候,他反倒變得輕鬆了許多,甚至還有閒心觀察著自己麵前的捕手,壞心眼,喜歡捉弄人,永遠學不會好好說話,不擅長誇獎他人,也不習慣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和阿樹完全不一樣,是一個惹他生氣的捕手,但是,在賽場上,自己的投球在他的手下煥發出嶄新的力量,就像魔術一樣,戲弄著麵前的一個個打者,說實話,這種兩個人的心意完全重合的感覺並不賴。
或許就是這樣,正是認可了他作為捕手的實力,自己才這麼不願意在他麵前表現出哪怕一點的軟弱,想要投出更好的球,想要繼續待在投手丘上,澤村的腦子儘是這樣的東西,以至於他看著明顯生了氣的禦幸,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對我笑也沒有用,”被澤村突然的笑給嚇了一跳的禦幸有些不太自然地離開了視線,“在你傷好之前,就看著我們一步步地拿下勝利吧!”
“禦幸一也,我可是傷員啊!你稍微說幾句好話不行嘛!”感覺自己頭頂的青筋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本來還有些感傷的澤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就不應該對這個口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夥抱有一絲的期待,“你好好說一句,我會贏到你回到賽場不行嗎?”
“我不需要不懂得保護自己的投手,所以,”禦幸把頭抬了起來,直直地看向澤村的眼睛,“你要好好養傷,然後,”他稍微停頓了一小會,才繼續說道,“再回到投手丘上。”
禦幸也變得坦率了許多了呢,一直在觀察著自己最看好的兩個後輩的克裡斯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
禦幸很優秀,所以他才會在自己受傷後,能夠接下來自己遺留下來的重擔,但是似乎是因為禦幸他實在是過於早熟了,他和同齡人的思想不在一個軌道上,或者說,他更習慣於在自己的思路上引導對方前進,他能夠分析不同人的想法,但是卻很難做到感同身受,有時候就會顯得過於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