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高高彈起的棒球以一個奇怪而又精準的軌跡,在落地前的瞬間,率先落在了投手的後腳跟上,仿佛是某種黑色幽默的電影一半,它又一次彈了起來,落在了急忙趕過來補位的遊擊手的手套裡,又在極短的時間裡傳向三壘。
……
幸運女神這一刻並沒有對他微笑。
“……OUT!”
或許是這一幕實在太過神奇,連裁判都愣了一秒才宣布結果。
“一開始就起跑的跑者沒能及時回壘!萬壽打成雙殺,再一次守住了比分!”解說激動的聲音響起,才驚醒了被這一球嚇到的觀眾。
“……後麵雙方一直僵持到了第九局,最後還是萬壽的四棒用一個二壘安打終結了比賽。”似乎是想起了哪怕最為觀眾也看得極其緊張的拉鋸戰,負責給青道眾人講解比賽的克裡斯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聽完的青道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怎麼說呢,能夠連續九局鎖定比分是真的厲害,但是那一球卻實在離譜。
“說是僵持,實際上比賽從那顆球開始就已經分勝負了吧……”禦幸毫不留情地評價道,“從那一球開始對手就沒有比下去的氣勢了,萬壽的勝利幾乎可以稱得上時間問題。而且那一球應該是投手已經看出來打者並不擅長處理內角球,那個打者打擊時的姿勢已經歪掉了,隻是陰差陽錯,才會出現這樣一球。”
話是這樣說也沒錯,但是,眾人卻第一反應依舊是後怕,在比賽僵持的時候,出現這樣巧合的一球,如果是自己,如果站在打擊區上的人是自己,自己真的能夠做到完全不受影響嗎?畢竟是那樣,仿佛命運般的一球啊……
但是,感概隻有一瞬間,青道眾人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畢竟從關東大會開始,幸運幾乎就沒有照顧到青道,哪怕一絲,在接踵而至的挑戰下,眾人也練就了一顆無論發生什麼都能保持冷靜的心態了,隻不過,果然還是會羨慕的啊,為什麼彆的隊伍能夠有轉變局勢的一球,而己方這邊,能夠平穩必完一場就可以稱得上幸運了啊!到底是為什麼啊?
“……那是發型問題?”一直拿著克裡斯整理的資料的澤村突然開口道,“我看萬壽幾乎都是光頭,這是他們的規定嗎?呣呣呣,難道這就是我沒了頭發但是我變強了嗎?”
……現在是關心光頭的時候嗎?青道眾人的視線因為澤村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投向,自家王牌的頭頂,嗯,一如既往的光滑,“說起來,自從丹波剪了光頭後,他在賽場上也很少出岔子了吧?”
“還有增子,好像在意外剪了光頭後,在賽場上的表現愈發亮眼了……”
可惡,難道這就是頭發與實力不可兼得嗎?
“……不,事實上萬壽的王牌並不是光頭。他是他們隊裡唯一一個留了頭發的,劉海還挺長,還蓋住了眼睛。”在丹波和增子在同伴愈發強烈的目光下如坐針氈時,看著眾人因為澤村一句話想歪了的克裡斯無奈地站了出來,“還有澤村,少看些漫畫,晚上就好好休息。”
“好的,克裡斯前輩。”澤村果斷認錯,讓還想對於自家後輩糟糕的作息提幾句的克裡斯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看起來光頭真的不能轉運呢?不知為何看著丹波和增子的光頭,青道眾人莫名有些失落。
“……好了,比起運氣,我們需要更加注意的是萬壽的守備,”似乎意識到話題已經迷失了太久,克裡斯開口繼續分析戰局,“萬壽從第一局開始,幾乎每場比賽都是以小分差取勝,他們的守備不可謂不出色,尤其是他們的王牌,在這場比賽中從第一局開始投到第七局,沒有人能從他的手下拿下一分,而且如果不是因為那意外的一球,萬壽的教練怕他腳踝受傷將他換下場,他可以做到零封。”
零封……聽到這話的眾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因為棒球是一種意外性很強的運動,能夠做到零封對手的投手,運氣和技巧都是不可或缺的,但是,能夠從那樣的投手身上咬下一分,這是多麼讓人興奮啊!每個人的身上似乎都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坐在亢奮的眾人裡的四位投手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手臂上也起了一層寒顫。
“好了,好了,不要那麼激動,現在八強賽都還沒有結束,沒有抽簽,說不定我們根本和萬壽對不上呢。“禦幸冷靜的聲音為亢奮中的眾人撲了一把冷水。
“禦幸說的沒錯,“看到眾人恢複了冷靜,克裡斯再繼續說道,”能夠留到現在的,沒有一個是弱者。“而且,他覺得他們最可怕的對手並不是萬壽,瞥了一眼手裡的筆記本,他仿佛又回到了大阪桐生和巨魔大的賽場上,那樣殘酷而又強大的身影又一次浮現在他的麵前。克裡斯下意識地收緊了指尖,他有一種預感,在未來,他們和巨魔大必定有一戰,而這一戰將會徹底決定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