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 There is just one thing I need. I don’t care about the presents. Underneath the Christmas tree. 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
電話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屬於聖誕節的經典歌曲環繞在這座小小的公寓裡。再好聽的經典在聽了無數遍後也隻會變成精神汙染,電話的主人終於忍受不住,掀開溫暖的被窩,像個鼓足氣的氣球一樣衝到了電話麵前,看也沒看就接起了電話,“說。”短短一個字充斥著在難得的休假日被折磨了了一上午的怨氣,仿佛隻要有可能,他完全想讓對方體驗一次現實版的“鬼來電”。
“……榮純?”電話帶了些雜音,但是不能聽出那個獨有的溫和的又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聲線,那不是屬於自家捕手的嗎?
“……”澤村把手機拿遠了一些,嗯,沒錯,來電顯示上的確是阿樹,等等,阿樹為什麼給他打了一上午的電話?
“我,我準備了一些東西,我想,你可能也需要買些什麼,打算給你打電話問問,但是,一直都沒有人接,所以我就多打了幾個,打擾到你休息了嗎?”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沉默,電話另一頭的多田野樹主動解釋道,說到後麵語氣帶了些抱歉。
哦,想起來了,好像是之前自己和阿樹約好一起過聖誕節,還是自己嫌麻煩,讓阿樹去幫忙買聖誕用品,讓他電話聯係,然後忘記了所有事,不接電話的也是自己,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澤村像是被紮破的氣球一樣,語氣一下子低了好幾個度,“抱歉,我剛剛睡著了,沒聽見。”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不能接電話呢,一下著急我就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事就好。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你先休息吧,我也快買好了,等下在你公寓見麵。對了,你喜歡紅色,還是金色?”電話另一邊的多田野樹聲音依舊溫和。
“……紅色?”事情發展地太快,澤村一下沒能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複道。
“是嗎?可是我覺得金色的更好看呢……那就全買了吧……店長……”多田野樹的聲音變得模糊了,應該是放下手機和店長交談了。
“等等,阿樹你在說什麼?”澤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宕機。
“嗯……纏在身上?……有點緊……”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若隱若現,但是偶爾傳來的隻言片語讓澤村更加驚恐了。
“等等,阿樹你究竟在乾嘛?”越聽越心驚的澤村喊了出來。
“……等等,我電話還沒有掛嗎?等下再聯係,再見,榮純。嘟嘟嘟。”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留給澤村的隻是電話被掛斷時的“嘟嘟”聲。
好的,這下是徹底醒了,被一大通現實砸醒的澤村看著手裡已經被掛斷的電話,腦子裡不斷再回複,該死啊,阿樹是不是被拐到奇怪的地方去的,不可能,作為他的捕手,阿樹沒那麼容易被騙,但是萬一呢?在無限次循環和反複後,澤村榮純陷入了糾結的漩渦。
直到門鈴時響起,澤村再驟然發覺自己居然在電話前糾結了整整半個小時,不過,既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那麼代表阿樹應該沒有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澤村站在門前,在心裡做了好幾版的預期,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打開了門,然後,他看見了一顆聖誕樹?
“抱歉,榮純,我可能動不了手了,你可以先把我把東西拿進去嗎?”纏滿了紅色和黃色彩帶,掛著閃亮的聖誕配飾,懷裡還抱著一個大袋子的聖誕樹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還是該死得熟悉。
“……阿樹?”澤村不太確定地說道。
“……嗯。”聖誕樹,不,多田野樹回應了一聲。
阿樹的諧音梗終於不滿足於口頭,開始付諸於現實,讓樹變成“樹”了嗎?澤村的瞳孔抖動,為自家小夥伴惡化的病情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要不要向阿樹介紹一個心理醫生,萊克特醫生就不錯,他對亞裔基本沒有什麼偏見,而且專業能力也特彆強,就是太貴了。
“賣聖誕用品的傑克先生說他們家沒有袋子了,所以就把彩帶纏在我身上了。”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聖誕……多田野樹解釋道。
傑克啊,那挺正常的,澤村腦子裡一下子浮現了那個身影,一個穿著哥特的聖誕節狂樂愛好者,巔峰事跡是帶了一整個街區的萬聖節愛好者改信聖誕節,夢想是住在一個每天都是聖誕節的世界。因為本人有些惡趣味,每個進他店的人都會被捉弄一番,不過也因為其人對聖誕節的狂樂喜愛,導致隻要是想度過聖誕節的人進入他店裡,總是能低價,甚至免費拿走聖誕裝飾,對於澤村和多田野的薪資非常友好。
“所以你電話裡問的就是彩帶是想要金色還是紅色嗎?”澤村一邊接過多田野樹手裡沉甸甸的袋子,一邊問道。
“是啊,”澤村接過他懷裡的大袋子,多田野樹終於有手扒開纏繞在他身上的彩帶,“還是傑克先生幫我纏的,就是我懷疑他忘記我是個人,而把我完全當作聖誕樹了,不過最後效果不錯,他還送了不少的配飾。”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彩帶,以及掛在上麵的配飾,他拿了一個金色的在手裡顛了顛,比他預料中的要重上不少。
這大概就是自己聽到的那段話的真相了,斷章取義果然害人,澤村把東西放在了茶幾上,感覺糾結了半個小時的自己真是一個笨蛋。
不久,整理好自己的多田野樹也進了進來,雖然被纏成了一顆聖誕樹,但是他衣服上並沒有留下多少彩帶,再一次說明了傑克出品,必屬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