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八號又是下一個周六了,安庭閒說是到她家給她收拾屋子。前一周三次見麵都是下班後,壓馬路之外也隻是閒話幾句,正式準備婚禮大約要等到九月中旬。楚長歌也是打算在九月底辭職,專心一意做安家的少奶奶。
照例,安庭閒先進了她房間,超大的主臥室。八月更熱了,床上就一床薄毯子,整夜開空調用來禦寒的。
男人有些遲疑,拿著毯子的動作就有些猶豫。楚長歌在他身邊把毯子扔回了床上,“不疊也沒事,反正晚上要用的。”
安庭閒淺笑了聲,仰麵倒在了床上,“那我今天是不是不用走,反正明天要過來的。”
“誒?”楚長歌驚訝,可已經習慣性撲過去壓住了床上的人,隨便蹬掉了拖鞋,往上蹭過去。
揉了揉湊過來的短發,安庭閒抬頭去親了親女人麵容,“還記得我有次沒有倒時差就給你打電話嗎?”
楚長歌枕著自己擱在男人身上的雙臂點頭,“你說很想我,就忘了。”他每次都會把時間算好,確定她那邊的時間空閒才給她電話,隻有那一次,冬天的那一次,他沒有倒時差,在她那邊半夜三點給她打了電話,說是很想她。
“那天……發生了一些事。”安庭閒眼神變得有些飄忽。
一個家世很好的人,最好不要在底層的時候特彆優秀,哪怕你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但若是為人處事皆完美無缺,若是品行德行沒有絲毫瑕疵,難免會招人妒忌和嫉恨。
那年冬天是安庭閒入伍一年後的第二個冬天。他完全已經憑實力證實自己,沒有虛浮的世家公子的派頭,也沒有傳說中高乾家庭子弟的劣習,更沒有下流痞子的言行。但偏偏就是這樣,總是端正不歪的舉止風度,反而招人眼紅。
被人罵是依靠家裡的乖乖生時候,安庭閒也隻是沉默無言,他有自己的目標,有自己的理想,有要達成的事,有和她約好的事,所以他沒有時間去理會那種詬罵。
“長歌,你知道的吧,軍隊裡麵……因為沒有女人,所以常常有那種事。”
他也不記得是吃錯了什麼東西,還是喝錯了什麼,反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那樣,從渾身無力的意識清晰到有力氣反抗,已經無力承受了過多的屈辱和虐待。安庭閒第一次恨自己的長相,第一次恨自己那樣溫吞的性格。
若是乾脆狠一點,若是平時就惡劣一些,反不至於遭受那種事。人善被人欺,哪怕你不懷惡意,照樣不能阻止彆人對你的惡意。
楚長歌的淚直接落在男人臉上,她把頭埋在安庭閒肩上,手緊緊拽著床單,含糊地說,“我去殺了他們。”
安庭閒閉上了眼。
隻是女人要起身的時候,安庭閒伸手抱住了,沒有放她走,若是她現在離開他身邊,他怕,他怕是直接的意思,他怕就是會離開他的意思。雖然不該這麼擔心,可還是不可避免的擔心了。
楚長歌窩回了男人懷裡,“閒,對不起。”所有一切都對不起,那時候不在你身邊,接到你電話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這些,沒有在聽到你說想我的時候第一時間飛過去看你,聽任了你的勸說沒有堅持要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