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她，那時她才三歲。小孩子，投緣了就很容易玩得好。五歲我開始在這裡上小學，她在寒暑假到家裡玩時，就纏著我要學一樣的東西。我小二開學的時候，無意間在窗外看到她，她就站在鐵門外。

我朝她走過去，她看到我就抬手說，“嗨，你也在這裡。”

其實，她不知道，我知道她並不在這裡念書，她上學前我就打聽過了，她本來要念的是向陽小學。我那時候其實很驚訝，但是她那麼打了招呼，我也不好表示疑問。後來我聽說，她去了學校發現不對，就一個人翻牆，走了三條街，走到實小來。她那天等在學校門口一整天，放學後和我回了我家。聽說她回家後就和家裡鬨了，當時是她爺爺當家，因為很寵她，就答應了。

葉忍不住勾起笑，想象一個五歲的小姑娘翻校門獨自走過三條街縮在彆人學校門口的慘狀。

安庭閒看了他一眼，“我上小四的時候她讀小三，低我一級。她當然也知道，五年級之後我要升初中，我們至少有一年要見不到。所以……”

所以，我升五年級的時候，她跳級了，通過了跳級考試，和我進了一個班。我當時看到她真的是驚喜和驚訝參半，很是好奇她為什麼一直死死追著我不放，其實分開一年對我來說，也沒什麼不好的，最多不習慣跟在自己身後一起回家的人不是她。

初中我們又同班了，因而仍然是一同上下學。那時候的我是十歲，她隻有九歲。其實她一直蠻懶散的，功課和學業靠得是智商高和聰明。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會在落後的時候非常刻苦學習，甚至通宵學習隻為了趕上我，然後我們念了同一所高中。

高一那年我十三歲，她十二歲。那時候班上的同學普遍比我們大個兩三歲，早戀也開始風靡全校乃至全市。我第一次意識到，這樣的青梅竹馬，像是刻意造成的。本來我們並不住在一起，也並不該念同所小學、中學、高中……

高二那年我打算提前參加高考，可是想到我考上之後，她仍然會留在學校念一年書，而我卻鞭長莫及無法再看著她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都冷掉了。一直到拿到入取通知書，就要開學的前幾天，我才下定決心。

與其猜測著她可能會被某個人騙走，為什麼自己不爭取先得到她的承諾。我最懷念的，記憶中她第一次主動接近我，就是在這所小學的門口，她對我說，嗨，你也在這裡。所以我選擇了這個最讓自己安心的地方，直接說想要她當我未來的新娘子。

“那一天，是九月三號。不過，後來奇跡般的，在大學的開學儀式上，她又站在了我身邊。”安庭閒勾起笑，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受驚不小，而且感覺像是被她騙了一般。她沒有說過她也提前參加了高考。

葉點了點頭，所以他們有約定，每年在這裡重聚？慶祝紀念日。所以，今天，她一定會來的。故事講到這裡已經是晚飯時間過了，夏末的風起了，還沒有涼意。

“我們有三年沒有在這裡聚頭了。”安庭閒感慨了句。從他入伍，她出國，三年了。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葉直接開了口，對安庭閒的用意，他好像猜到了，卻不想去猜，直接取證更好。

安庭閒轉頭看著他，“我聽長歌說，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想要。”男人間的對話，有時候會直接得有些過頭，葉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我打聽過，葉先生並非耽迷美色的人，甚至是個自律頗嚴可做榜樣的人。”安庭閒沒有具體說他是從哪裡來的消息。

葉撇了撇嘴，“可能是誤傳。”

安庭閒看著男人無所謂的散漫表情，其實他敢確信評判的真實性，因為對他那麼說的人是司徒組長，“第一次見麵就會有想要的衝動，作為男人我隻有一個理解。”不考慮最近看到的那些，他也足夠明晰了。

葉點個頭，“是麼。隻是純粹產生了419的想法而已，雖然當著你的麵說有些不尊重你女朋友的感覺。”

安庭閒緊鎖著男人表情，他的女朋友雖然長得俏麗可人，但就是因為看起來清新可愛，反而隻會讓人產生保護欲和做戀人的感覺，不可能會覺得是一夜情的合適對象吧。

“其實，掣風並不是代號，是你的真名吧，葉掣風？”安庭閒說出這句話，他可以確信他得到的信息資料沒有任何錯誤的可能。

葉淺笑著站了起來，無謂的聳了聳肩，指了指安庭閒另一邊，“來了……”安庭閒轉頭就看到長街那邊跑過來的人，看到他回頭就停下來了。

楚長歌停住奔跑的腳步，不是很自然地甩了甩胳膊。安庭閒迎上去拉住了她的手，他知道她為什麼停下來，是怕他覺得有壓力吧，若是她對他太好，逼得太緊，她怕會產生一種逆反的壓力。

楚長歌看了眼轉身背對他們離去的葉，挽住安庭閒胳膊把手指交纏進去，“遇到了一些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