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陰謀,為何在這裡留下破綻,真的隻是司徒開的玩笑嗎?若是要敷衍他給他資料,隨便寫一份也可以,卻如此大費周章用了她親手寫的東西,還是從本部調出來的資料。另一種解釋,是這本就是安誌明的意思,上海警界第一把交椅的掌控者,卻又是何必在這裡露出破綻?
看著反而像是被誣陷的。
可這時這刻,哪怕他猜測著這許多,也知道她其實都想到了,卻無法拒絕她那個希望的請求,她希望他說“是”。
“我收到的命令隻是保護你而已。”葉抬頭看著她,輕柔一笑。哪怕再多想法,可此刻,無法說出口。
“謝謝。”深呼吸後,女人轉回頭低著頭翻看著箱子裡的東西。那是多少年積累下來的,她生存在這世上的記憶和憑證,每一件都和安庭閒緊緊相連。
她肯定沒料到他是直接受命於司徒,開始應是猜想著是美國方派他來搜集她在美國作案的證據的,可事態發展如此戲劇化。
官匪勾結從來不是那麼保險的事,就好像古時候鄰國結盟,總是要有質子為信,要不就像是黑白勾結那樣,潛規則大家自知。安庭閒和楚長歌的婚事,楚長歌正好比那結盟時候和親的公主,隻不過差彆在於,她是心甘情願,安庭閒和她是兩情相悅。而她的身份也頗有些微妙……
夜幕,慢慢拉下來。
“……爸,我覺得這個事還是應該先告訴閒。”姐姐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
父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讓人踏實,“這和他沒關係。”
和自己沒關係?嗬嗬,和自己沒關係?!安庭閒轉身就要走。父親背著他做那樣的事,那般利用他的婚事,居然說這些和他無關?
“你去哪裡?”門的阻隔沒有了,父親的聲音清晰冷漠。
安庭閒轉頭,眼裡的怒火讓安姐姐咬唇,“閒,姐姐說過……”
“住口。”安父喝止了女兒,瞪了她一眼,想來是她刻意安排了這出戲,好讓閒確認這件事。若隻是她說出來,安庭閒肯定不全信。
“既然我的事和安家無關,那我也和安家無關。”安庭閒說完鞠躬要走。
葉回租住的房子,房東正在房裡等他,旁邊就是那架沒來得及撤下的望遠鏡,仍舊對著楚長歌的窗口。葉無奈地聳個肩,笑笑地,“隻是和女朋友鬨了矛盾,她不肯放我進門,但是我太擔心她了。”
房東不置可否地看著他,顯然不信,這種事雖說不雅,房東倒也不至於報警,警車來總是會影響自己這裡的租住客,沒理由給自己找麻煩。
葉把電話撥回去,“親愛的,原諒我吧,房東要報警抓我呢。”
房東和葉沉默相對十五分鐘後,楚長歌拖著拖鞋進了門,“BT,讓你彆偷窺我了,說多少次都不聽!”房東看她表情,分明是認識的人,自動撤退,隻不過房子是不再租給葉了,算了一月的錢。
廚房裡還放著開了的西瓜。
那晚楚長歌在雜物室呆到極晚,葉搬回了客房,當然,唇彩已經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