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對安庭閒似乎一點也不懷疑,甚至是堅信的吧,否則不會一步不動,真能忍得下心來等,完全沒有回家去訴苦的意向。
十月一日國慶節,舉國歡慶,上海也不例外,從早晨起就一刻不停的有地方在放煙花。街上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們都麵帶笑容,為這大減價的節日而喜不自勝。
晚上七點半,新聞聯播時間已經結束。楚長歌沒有食欲地吃了點葉做的晚餐,開始翻晚報,然後十分鐘後定格在邊角的一則消息上。
“不可能……”葉隻聽到這麼一句,此後她再無話。
到得楚家已是八點,夜色降臨,下車又走了一會才看到家宅,隻是,此刻隻是一片廢墟焦土,滿目的黑灰色和斷壁殘垣。葉細細觀察了一會,想來原來這房子占地不大,隱蔽又舒適。可他上次卻沒跟來,也無法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但想到楚長歌自己家裡的擺設,估計也能想到這家裡的溫馨和典雅。
一切都化成了灰燼。
走得極近了楚長歌才停步,然後蹲下身抱著腿低著頭不發一言。
葉在她身後不遠處,又看了看被燒得全毀的房子,想起那則新聞:夜火三日,至國慶早晨才熄,死十三人。
對彆人來說,這棟被燒毀的房子也好,十三個死了的人也好,都不過是新聞裡的一句話。可對麵前這人,是十三個親人,是自己的家。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楚長歌一動不動。葉站了許久已覺得腿僵了,不知她如何。想來楚家在城西,安家在城東,她和安庭閒本來不該是青梅竹馬的吧?從小就租了房子和安庭閒比鄰,從小就那般不願離開那個人身邊,此刻麵對如此結局,她心裡在想什麼,他也猜不出。
不自覺走過去,葉微微躬身把女子抱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胸前,手環過她的胳膊和抱著的小腿。那一刻,忽然覺得懷裡的人是那般的嬌小可憐,惹人憐惜。
“……”楚長歌嘴唇翕動。
“什麼?”葉聽到她說了話,卻聽不清。
“好熱。”楚長歌抿唇潤了潤唇大點聲說。
葉鬆開了手,走到她對麵蹲下身看著她。女人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眼底是空濛的虛無,隻是額上短發打濕了,有汗滲出來,她抬手抹了下,“好熱。”
葉臉色微微變了,對她來說,那場火仍舊在燒嗎?如在身邊燒著,如在心頭燒著,灼熱得讓她汗如雨下。可明明火已經熄了,葉臉色越發嚴肅。
“好……”楚長歌左手揪住了胸口,右手仍舊拭著汗,“難受。”這兩字吐得極為艱難,像是有東西卡在喉嚨裡,最後一個字隻發了一半的音,人已經往右邊歪倒下去。
葉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她,抱她進車裡放進後座綁好安全帶就飆車往最近的醫院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