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閉著眼裝睡著,裝得很認真。
葉踢上車門忽然手一鬆,女人反應速度極快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眼睛仍舊閉著,葉當然隻是在下麵一點就接住了她,笑容卡死在喉嚨裡。
死要麵子活受罪!葉得出這個結論往樓上走去,想到她早晨麵對安庭閒肯定撐得很辛苦不自禁挺開心的。
到了門口了,獨門獨戶,沿著長廊走過去,葉低頭看了眼懷裡仍舊裝死的人,乾脆左手一揚,把她甩在了肩上,右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拇指輕彈,硬幣跳躍著打上了大門。
有東西從天花板落下來,然後卡死在鑰匙孔等高的地方,再倒提了上去,葉搖搖頭走過去拿車鑰匙鼓搗著開了門,然後推開門微微蹲身,一把飛刀直射過身後再反彈了回去。葉幽幽歎口氣,“設計得都挺精巧的,你若是再狠心決絕一點,這屋子會更安全。”她隻求自保,設計隻是嚇退的意思,若是沒有收回裝置,本可殺敵於無形。
楚長歌沒有說話,趴在他肩上裝死。
把人扔在床上,看她仍是一動不動,葉躬身幫她脫了鞋拉好薄毯,“好好睡一覺。”這麼說了句就出去帶上了門。
葉在客廳坐了一會,理了下思路,知道房裡的人肯定睡不著,乾脆去開了鋼琴彈起了曲,仍舊是那首《Amazing Grace》。果然不過半首,楚長歌就開門探頭出來,然後大大方方赤腳走出來坐在了鋼琴邊的陪坐凳上。
趴在琴架邊聽一曲終了,楚長歌睜開眼,眼裡光芒耀眼,似乎意猶未儘,“再來一曲!”葉看她一臉歌迷的樣子,看著那雙眼想了下,“你需要休息。”
“那你彈催眠曲。”楚長歌趴在那裡睜大了眼,黑眼圈被遮擋了些。
葉撇撇嘴不置可否,手指在琴鍵上一個來回。
“嗯,先去幫我煮杯咖啡。”楚長歌繼續提出要求。
“做什麼?”葉納悶。
“我是看你水平不錯,讓你挑戰一下,把喝了咖啡的我用催眠曲催眠,怎樣?”女人眼裡的熱情不減,好似的確對此充滿興趣,絕無虛假的樣子。
葉“哦”了一聲,慢慢站起身,起來的時候朝她那邊一傾身,抬手砍在女子頸後。楚長歌軟軟地從凳子上滑下去,落進男人張開的懷裡,葉再次把人丟到床上,想來她這次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安家既然暫時沒有動楚長歌,那她暫時就沒有危險。葉正坐在燈紅酒綠的吧台邊,這是一家酒吧,有心人士會記得,它是葉來上海後就去過的那家酒吧,老牌子了。
如墨到的時候,葉身邊已經聚了兩三個女人,但他好像沒什麼心情,“來得這麼早。”
“是你遲到了,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葉推給他一杯酒。如墨挑眉端起來嗅了下,好東西,看來是某人親手調的,嘗了一口,果然是。
“那怎麼可能,我就算是放安誌明的鴿子,也不敢不赴葉的約啊。”如墨抿抿唇,回味了一下酒香酒味。
葉看了男人一眼,“這麼說你知道了。”否則不會提到安誌明,那可是他自家老大。如墨笑得不明不白,“知道什麼?”
葉看他一貫裝傻的模樣也沒說什麼,敲了敲自己的酒杯杯沿,再抬頭看一眼對麵的男人。
一身玄色襯衣的男人微微皺眉,“一杯酒就換十三具屍體?”
“是十五……”葉停在這裡,“具屍體”三個字像是說不出來,眉心攏了攏,沒有往下說,好像這句話本來就是如此。
“葉,你知道的,死刑犯的屍體一般是捐給醫大做標本或是送給醫院做研究的。”如墨一本正經。火場裡的十三人不是死於火,局裡處理起來就會格外慎重,需要的是會做事的得到信任的人,這個好辦。但死刑犯的屍體,還是暗中處理掉的那種……
葉瞟了他一眼,站起身要走。
“什麼時候想去拜祭……來找我。”如墨沒有起身,隻望著他背影說了句。葉沒有回答直接離開了酒吧。
如墨捧著酒杯哭笑不得,喝完酒才往門外走,經過舞池不自覺隨著音樂舞動了幾下。看來這次又要費點腦細胞了。
起初,他以為他是終於想去拜祭一下,自己的家人了。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