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去的時候主臥室沒人,門大開著,但可以看到雜物室開著燈,門縫裡透著光亮。整間房子就那裡有著一線光明,葉不費吹灰之力就尋了過去,隨手推開門。
楚長歌正在封箱子,寬邊的膠帶綁上分合的地方,那正是最後一個箱子了。葉歪了歪頭,“打算燒掉還是寄給他?”寄給安庭閒絕對是個無情報複的深刻打擊。
女人回頭看一眼他,天氣尚不涼,她估計整理折騰了許久了,額上出了點汗,“不啊,暫時不看了,怕落灰,就封起來。”
葉擰了下眉,看來她果然沒和安庭閒斷掉,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不可能為了並非安庭閒的錯誤就判死罪。
“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相遇,需要那麼多那麼多的奇跡,美好的、悲傷的、彩色的、灰白的奇跡,而兩個人相處,又會遭遇那麼多那麼多的神奇,生活會變的五彩繽紛,像是糖果一樣甜蜜。”楚長歌蹲身在那幾個箱子前,這麼說著轉了語氣,“但好早,我也意識到了,越是幸福的時刻,越是抓住了許多,越是得到了更多,反而越發不安起來。”就好像給他戴上項鏈的時候,接吻的時候,明明幸福的快要死掉,卻擔心,這樣的時刻會越來越少,而最後,注定會要失去掉。
人啊,不能讓自己覺得太幸福,否則會很難過的。
葉不言不語,她這算什麼?提醒他上次安庭閒說過的事?若說她一直遲鈍沒有察覺他態度有異,他倒也認為合情理,若是她這算是勸退,他還真是低估她了。
“你打算就這麼下去?現在可沒有時間讓你傷感男人和失戀。”葉直接點了點她的傷心地,打算看看她的反應。這麼耗下去誰都拿不到想要的東西,她若是一直不動,有人就會先動作了,主動權這種東西,他不習慣彆人優先取得。傷感這種情緒,雖然是女人慣有的,但此時的她既然選擇了這樣走下去的路,就沒有那種權利。
楚長歌站起身抹了抹汗,轉身看著他,這個人其實並不可信吧,這句話是讓她振作起來做正事,但他在身側算什麼?她剛才沒離開這裡,又是為什麼?雖說安家的眼線她躲不過,但未必躲不過葉。
也罷。
“那以後就麻煩葉先生了。”話音落,她把鑰匙袋放進脖子裡,走到門口順便伸了手,“我的戒指。”那天她醒過來就發現被取走了,去安家是應該取下來,就沒找他要。
“我叫葉,不叫葉先生。”拿過那隻手,葉幫她把戒指戴回去。這麼迫不及待,就不怕被注意到這種細節?
此後幾天,葉就充當了一下司機,保鏢這個職責暫時不是那麼急需,隻是跟蹤的人太多,他有時候也會眼煩頭疼,想想那時候她被自己跟蹤,估計也是煩得想砍人吧。
她去每個地方都是臉色冷淡,出來也是一成不變。他當然沒有問過她結果,可是幾乎不需要去問。
“你這裡差台電視機。”第三天葉接了個電話對她說。兩人去買了報,回家開了電腦,才第一時間知道,那件事曝光了。
上海市警務總局長安誌明安局長,經過長達二十幾個年頭的長線埋伏,終於在今年破獲“竊國大賊”。神偷楚門是一家曆時久遠的慣偷家族,清末時即以此發家,此後神秘消隱。據查,近年來多起國寶被盜案件均係此家族所為,他們將國寶轉賣國外,政府為此苦惱不已,但奈何神龍見首不見尾。安局長在二十幾年前發現其蹤跡,埋下極深的釣線,終於今年功德圓滿。
據悉,被盜國寶依次有……
這可真是“及時”又傷口撒鹽的報道,人都死絕了忽然爆出這種事,與事實不符暫且不提,什麼叫放長線釣大魚?
楚長歌咬著唇不說話,背後的關係太複雜。安誌明絕不會樂意這種暗處的事情上報,看來司徒真的和安誌明在暗鬥,一明一暗兩個大頭,肯定是誰也不會願意居於誰下。但也很有幾年了,一直沒鬨現在這樣暗中撕破臉,肯定有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