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不下扳機 楚長歌放輕鬆地閉……(2 / 2)

可那次弟弟反應過激,轉身要走明顯是背離家庭的意思,父親當然也看出來了,她又不願違背父親的意思,把弟弟困在家裡。若是那樣讓弟弟出了門,那很可能隻是把他送給彆人而已,他絕不會回頭了。

雖然升職重要,但僅剩的兒子也很重要。安父可不想看到獨子為了一個女人離家“叛國”,因而哪怕不要那個兒媳婦,不能百分百保證拿到那樣東西,也選擇了在那個時候關住安庭閒。

十月七號那天,他照例抽時間和兒子交手,省得他綁太久會血液不流暢。他提出的條件是,隻要打贏了一切隨他,所以安庭閒那些日子唯一能下床感覺有希望離開的就是父親回家的那時候,比試的那個機會。可是一次都沒有贏過。

甚至咬人這種招式都使出來了,也耍賴過,死撐著硬是要繼續下去過,可是總是沒辦法戰勝那個人。有時候都覺得絕望地想去死,完全沒有會獲勝的可能。

唯心主義和理想主義教導我們,隻要想去做,用什麼辦法都是可以做到的。

可其實這是一個沒有神靈的世界,如果敵人過於強大,怎樣的精神力量都是不足夠的。若問安庭閒他當時可有膽怯退縮,可有遊移不定,他絕不會回答你,因為那時被打得頭昏腦脹時,腦子裡根本不能記得對麵的人是誰,他隻是想要離開。

他隻是想要見她。

隻是如此簡單而已。

可是這樣的精神支撐,並不能成為他強大起來的實質內容。這是一個唯物的世界,精神力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

所以,她沒有埋怨他無法靠精神取勝,她是那麼諒解。諒解到讓他難受。

回到十月七號那天,他下了床,安誌明轉身要出門去練功房,聽到身後的人說,“不要動,放我走。”轉身就看到兒子手裡銀黑色的東西,黑洞的槍口正指著他。

“哦,有膽量,有子彈嗎?”安父帶著笑,看著剛下床精神不太好的兒子,隻那雙眼明亮耀眼。

“我不知道,是姐姐給我的。”偷偷塞在他背後的,所以他起身第一刻就拿到了。

安父笑著往回走,“你要開槍?”

“不要動!”安庭閒此時身體還是麻木的,若是近了絕對抵不住父親的徒手攻擊。安誌明倒還真不走了,笑著看著他等他做決定。

安庭閒的手有點抖,他不知道有沒有子彈,但是,他知道對麵那人是他的父親,他們沒必要走到這一步,他隻是想去見她而已。父親不該那樣逼他,他不可能扣下扳機。就算他真的做了,她還能接受他嗎,一個弑父的凶手。

好像麵對邊境越界的敵人,凶猛的野獸,都不曾如此痛苦,安庭閒垂下了手。

“反正明天就算領證的時間了,她一定會來的,不想看看她的選擇嗎?”安父拿過兒子手裡的槍,打開看了,沒有子彈,試射,依然是空的,淺笑著帶著兒子去用餐。此後的比試,依然是安庭閒被打得很慘,這個結局已經不會讓家裡任何人覺得奇怪了。

他們的愛,不能戰勝不能克服的不隻是性冷感,還有那強大而迫人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