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剛邁步走進院舍，許墨的房門便開了。

許墨從屋內走出來：“師父。”

“許墨，我們該下山了。”林陽點點頭，“票據拿著了嗎？”

“啊？”許墨半天才反應過來林陽的話，“我放在屋子裡了，這就去拿……”說完，他便匆匆返回屋子，未過片刻又走了出來。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直接下山吧。”

“……是，師父。”許墨還以為林陽是來考校功課的，沒想到對方是帶他下山去取衣服的。

“辟穀丹雖說對修行有益，但總吃這種丸子隻會讓人更想念山下的吃食。”林陽閒來無事，和許墨著聊天。

山路皚皚迤邐，雪壓青鬆。

林中間或傳來積雪折枝的聲響。

“許墨，你有什麼想吃的嗎？為師請客。”

許墨沉默了下：“什麼都可以？”

“隻要不是靈米、靈魚、靈茶之類的都可以。”林陽麵露尷尬地笑了笑：“為師最近手頭有點拮據。等為師賺到錢後，再請你吃那些好料。這次就暫時吃些凡間吃食如何？”

兩人一時無話，周遭僅剩靴子壓雪而過的嘎吱聲。

“……是因為我的關係麼。”短暫的沉默過後，許墨出聲打破了這份寂靜，“若非為了救我，師父您……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吧？”

至少吃喝不愁，更不會為了個臨時承諾，就將珍貴的丹藥浪費在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身上。

怎麼看都是筆虧本買賣，假如當時躺在那裡的不是他，而是個窮凶極惡之徒，那師父又該如何應對呢？

“一個人怎麼可能過得好？”林陽麵露苦笑。

假如沒有遇上許墨，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半塊靈石能做的事可太少了，指不定還在什麼地方找徒弟，或是席地而坐和叫花子搶生意呢。

“您就不擔心遇到惡人麼？”許墨語聲顯得低落，“假如那時您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心懷歹意之人呢？”

許墨的話很有道理，但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因為林陽是受到係統的提示才選擇和許墨接觸的。

但凡係統裝死不吱聲，他那時早就轉身跑了，哪兒還有之後的這些事。

不過這涉及到他的個人秘密，自然不能告訴許墨。

“假如假如，那就是假的。何況我遇見的也不是心懷不軌之人，而是徒兒你不是嗎？”林陽說，“那這不就沒問題了。”

“您之後……”許墨劍眉微皺，“也打算以這種方式收徒嗎？”

“不會。”林陽回答，“這得看對方的資質，隻有你這種數千人難遇的人才，為師才會考慮收的。怎麼？這麼快我們家大師兄就想要師弟師妹了？”

許墨對林陽的調侃沒有半點反應，“師父，我不會乾涉您收徒，但以後您收徒的時候，我能在旁邊看看嗎？”

“可以。”

“那我能適當地考驗下師弟師妹們嗎？”許墨怕林陽誤會，又連忙解釋，“我想多了解下師弟師妹們，這樣也能使宗門的氣氛更為融洽。”

“可以。”林陽毫不猶豫地答應。

上陽府他本來就打算給許墨打理的，如果不能和其他師弟師妹們打成一片，擔任這掌教可就辛苦了。

反正他不會當掌教這件事是注定的。

林陽的回答令許墨感到有些意外，他沒料到林陽會這麼輕易就答應自己的請求。

收徒是師父個人的事，而且據他了解，也沒有哪位師父會容忍徒弟做如此僭越之事。

果然是因為師父剛修道不久，涉世尚淺才如此天真單純的緣故嗎？

也對，他這位師父可比自己的年齡還小兩歲，他又如何期望這樣的師父能和其他積威已久的老狐狸們相提並論呢？

許墨在心裡下定決心，為保護好師父，他要以最快地速度成長起來！何況他還有大仇未報！

無論出於何種原由，他都不該放鬆懈怠，得更加努力修行才行！

“徒兒，修道雖是與天爭、與人鬥。但最重要的是勞逸結合，這點你需要謹記。正所謂，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林陽偏頭看向許墨，“這算是為師的一點經驗和教訓。”

這番話是林陽為日後推脫掌教位置所留的後手。許墨總該不會讓他這樣的閒人擔任什麼勞什子的掌教吧？

“……是。”然而，這番話落在許墨耳朵裡卻是另外的意思。難道師父看出他近日焦躁急切，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來點醒他的？

許墨緊接著又問：“那依師父看，徒兒該如何做？”

“簡單，巳時起，酉時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