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安若蘭和勝劍宗,將自己給摘出來。
然而,安若蘭並非是蕭千雪那樣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自然也看出對方的意圖。
就沐清秋那狗肚子裡藏不住二兩香油的性子,她能猜到這點並不難。
“凡事有始有終,我天陽城供奉上陽府萬年,也是仁至義儘了。”沐清秋自言自語,仿佛在說給旁人聽,又像在自我暗示。
他在上陽府的大門前停下腳步。但這抬眼一看卻令他怔愣在原地。
褪色的梁柱被塗上紅漆,兩端梭柱祥雲縹緲,其柱身盤桓著的金龍闔眼酣睡,仿佛下一刻便會睜眼醒來。
不是說這上陽府中隻有一名弟子了嗎?僅憑一個人怎麼可能將上陽府修繕成這副模樣?而且看其材質都不似凡物……
難不成,這上陽府裡還有老東西在?
沐清秋心生怯意,但在不經意間抬頭望向了門楣上的匾額,未等他反應,一副恢宏畫卷瞬間湧入了他的腦海。
他置身於蔚藍無際的茫茫海域之中,他看到一位年輕修士以劍證道,立地成仙。
他看到那道人踏遍無數山川河流,最後停住在南方的某處山脈。
他看到道人於此地開辟洞府,建宗立派。
畫麵一轉,他看到年輕道人行於街市,他身邊還跟著個吃糖葫蘆、梳著衝天鬏的童子。
他看到一位不惑之年的男人正與答話,而那個中年男人的麵容令他覺得有些眼熟。但很快,他眼前的畫麵再次變換。
此時的道人不再年輕。他兩鬢斑白、胡須及胸,他坐於大殿主位的蒲團,座下弟子或大或小、有男有女,共計二十四。
“本座以上陽證道,終得上天聽詔,入得紫府成就仙位。”老道人目光平靜地從弟子身上一一掃過,“本座不日飛升,這上陽府便交予你們了。”
“修道路途漫漫,願爾等砥礪前行,潛心修煉。以我上陽入道,成就道果,位列仙班!”
沐清秋眼前的畫麵再次轉變,他的視線落在上陽府的山下,他看到道人收徒的場麵,看到聚落形成街市、街市變成村鎮,而村鎮在他的見證下成為如今的天陽城……
他恍然大悟,難怪他看到那中年男人眼熟,那原來是天陽城,不,是天陽村最早的村長。
就在他搞清楚這一切來龍去脈的同時,林陽拿著掃帚推開大門,因為他決定把大門前掃掃。
他一抬眼就看到愣在原地,抬頭望向門楣上匾額的沐清秋。
林陽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雙手搭在掃帚把上,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我,換做旁人怕也臨摹不出這一手好字。”
“可這也不至於把人看得愣住吧?”林陽從匾額上收回視線,微皺起眉頭看向沐清秋,“看那大叔的眼神,該不是……盯上我這上陽府的匾額了?”
想到這裡,林陽臉色變得有點古怪。
而就在他準備上前詢問對方什麼情況的時候,沐清秋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噴如薄霧在地上落下一片殷紅。
之後,他整個身體仿佛失去了氣力般,直接雙膝一軟跪伏在地,而林陽剛好在對方“跪拜”的正中。
林陽:……沒成想這裡也有碰瓷的。
“溜了溜了。”林陽快速地轉身跨過門檻,反手砰地關上大門。
“以後出門還是算個卦吧。”林陽邊往回走,便小聲嘀咕著,片刻後,他停下腳步,“可不管那大叔,對方又不小心死了,這算誰的責任?不會算我頭上吧?
好家夥,這老小子,該不是給親屬提前交代好遺言才跑來這裡碰我瓷的?
沒送回去,死了,就賴著是我上陽府的責任。但送回去的話,沒準又說是我把人打傷的,我還得賠他醫藥費?”
“罷了,我還是做回好人吧,總不能讓那老小子影響我上陽府的聲譽,我可是要收徒兒的。”想到這裡,林陽便折返了回去。
他悄悄地將大門開出一條縫朝外麵看去。卻發現為他行“跪拜禮”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留下了一片還未徹底凝固的血跡。
林陽怔愣半天,突然想到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這老小子是看詭計不成,逃了?”
“但也不得不防啊,有道是養汪千日用汪一時!”林陽朝身後喊道:“踏雪!快過來!”
“嗚~汪!”正和白貓調戲黑魚的踏雪聽到林陽的呼喚聲,抬頭抖抖耳朵,便朝林陽所在的方向狂奔,還用叫聲回應。
白貓翻了個白眼:嘁,德行。
下一秒。
“老白!”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