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快看,就是那!”
順著師弟手指的方向,辛岑果然看到了兩個師弟打的不可開交。
三師弟胡楊舉著劍直衝新師弟,雙眼瞪圓布滿血絲,冷冷道:“把那個小畜生拿過來,我可以不怪你頂撞師兄。”
新師弟沒有說話,看都沒看胡楊一眼,低頭垂眸盯著白虎幼崽無力垂搭的後腿。感覺到小白虎還在懷中顫抖,他半隱在袖中的拳緊緊攥著,青筋可見。
晏羌在心中冷笑,這幫道貌岸然的人修果然殘忍,連這種尚未修出靈智的小獸都不放過。他今天就是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給這個白虎一個交代。
“三師弟,放下劍。”辛岑的聲音不大,柔柔弱弱,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見胡楊氣鼓鼓的沒有反應,辛岑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二人之間,她抬手欲按下橫在中間的劍。
看到辛岑的動作,胡楊顧不得生氣,連忙轉動刀柄,緊張地盯著她的手心,未看到紅色,懸著的心半響才放下。
“胡楊!”辛岑又喚了他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像是對頑皮孩子束手無策的母親般,叫她恨鐵不成鋼。
“是是是,又是我的錯了師姐。我知道,現下掌門長老還有大師兄去空懸林,門中大小事都聽從你的安排。師弟這就去靜心涯反思。”胡楊收起怒氣,瞥了一眼晏羌,漫不經心地把劍收回劍鞘。
他對著辛岑抱拳告辭,頭也不回地朝靜心涯走去。
表麵上,胡楊主動妥協認錯,不和師弟計較了。但是辛岑清楚,這些都是裝樣子而已,胡楊就算老實呆在靜心涯,滿腦子想的也會是怎麼收拾這個膽大包天,敢挑釁他的師弟。
好不容易送走一個不聽管教的三師弟,辛岑才有功夫好好打量師傅新收入門的小師弟。
新師弟穿著劍宗弟子統一的白衣,領口的金蠶絲暗紋彰顯他的特彆,那是隻有親傳弟子才有的特殊待遇,辛岑的衣袖也有這樣的暗紋。
要說特彆,當是他的相貌非凡。通身未帶珠寶金銀卻貴氣逼人,劍眉鳳眼,鼻挺唇薄,整張臉半是邪狂不羈,半是陽光正氣,合起來是詭異的和諧美感。
辛岑掃了眼呆在晏羌懷中瑟瑟發抖的白虎,道:“白虎後腿雖斷,但是年紀尚小。如若抓緊治療,還有痊愈的可能。”
晏羌這才分出一點目光給辛岑。
身材瘦削,明明是定做的弟子服她穿著也是空蕩蕩的,聲音柔長得柔,不像彆的劍修隨身帶著劍,估摸著她是連劍都拎不動。
嗬,騙人。就她這樣的,都抵不住他半招,隻會瞎吹牛騙單純的小獸。
晏羌一把按住懷中意圖倒戈的白虎,無視辛岑伸在半空的雙手,向旁邊挪了半步,拒絕嫌棄的表情溢於言表。
辛岑眨眨眼,她好像從小師弟的眼中看到了鄙視。他這是看不起人了?辛岑本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也不想強人所難。
師弟表現的那麼抗拒,她又何必多事惹人不快。但是偏巧她看到師弟眼中一閃而過的鄙視,辛岑一怔,腦海中迅速劃過一些片段,戴麵具的黑衣華服男,還在滴血的劍。
那是她內心最大的疑惑和執念,等到喉中又充斥腥味,她才發覺自己又陷入痛苦中,
辛岑探手,不著痕跡的把著脈搏,腦中默念靜心咒,如此反複幾遍,才感覺怦怦的經脈回歸平靜。
在旁觀的弟子看來,隻是向來溫柔的二師姐被新來的師弟氣的說不出話來,平息過後還要帶著笑意安慰師弟。
真是不懂事!眾人看向晏羌的目光中帶著譴責,二師姐可是全劍宗上下,捧在手心的女仙子,這個師弟仗著掌門喜歡,就如此不尊長,簡直無禮。
辛岑像是沒看到晏羌的抗拒,走近他的身邊,一瞬間清甜的香味撲鼻而來,味道很淡,但是晏羌的鼻子很靈。
這失神的功夫倒叫辛岑鑽了空子。她也伸出手撫摸白虎的小腦袋。
她是第一次和白虎這種猛獸相處,這幼崽還小,她權當是小貓,摸了腦袋後又撓撓脖子。
在晏羌的視角看,就是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的小獸,被這個弱人修摸得繳械投降,還不要臉的昂著腦袋讓她多撓撓脖子。
他有些生氣,壓著心中的不滿打量著辛岑。
沒有毛,臉蛋光溜溜的,手也光溜溜的,一點也沒有他們的母妖霸氣。
這個白虎真是不識貨,就被這麼個醜八怪迷的神魂顛倒。方才他看得清楚,這對師姐師弟雖然沒說什麼悄悄話,但是二人間的親密關係溢於言表。
若是把白虎交到這女人手裡,她估計掉頭就給了那個師弟,到時候彆說是後腿了,白虎的四個蹄子都要完蛋。
辛岑低頭逗著白虎,感受到對麵人不滿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她,心覺這冷冰冰的小師弟倒像是幼虎的老母親,對每一個靠近領地的人都齜牙瞪眼。
“師弟若是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我住的不遠,幾百米就到了。”
“帶路。”
晏羌思索片刻決定姑且信她一次。他感受到這個女的全身上下毫無靈氣的波動,用他們人修的話說,就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
跟著她走,就算是殺了她,也不會有人質疑他築基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