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又是一年,劍宗向來冷冽的風也變成溫和的春風。
辛岑把懷裡的白虎攔緊著,感受動物毛發絨在身上,才抵去些許寒意。
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麼,沒了靈力她固然金丹修為還在,可也算是普通的凡人。劍宗環境特殊,即使是夏天也比彆的地方冷些。
她大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真實情況,再多裹件衣服,可是辛岑不願那樣。似乎那樣子,就是徹底的告訴大家,她是個廢人了。
受身邊兩個低氣壓的人影響,辛岑的思緒萬千。
“師姐,到了。”
杜讓現在門口,咬著嘴唇沉默半響兒,他低著頭不想讓師姐看到自己濕潤的眼眶,喃喃道:“要不……師姐你還是走吧。我就說沒找到你,咱們先緩緩,等三長老消氣。”
“噓。”
辛岑無奈的搖頭,他這個傻師弟擔心則亂,在門口計劃逃跑,生怕師父他們聽不到不成。
“杜師弟先回去吧。晏師弟和我一起進入就行了。放心,不會有事。”
她目視前方,不知道放心是對誰說的。
“大膽辛岑,你倒也敢來!之前你懲罰胡楊,命他去靜心涯也就算了。這次胡楊是被師弟偷襲的受害者,你居然還敢徇私枉法!你這二師姐當的,是連宗門規章都不守了嗎?”
坐在上方的三長老吃的膘肥體胖,白白嫩嫩,罵辛岑時吹胡子瞪眼,就差跑下來用手指著她訓斥。
“不是的三長老,是我主動要求去的。”
站在最邊的胡楊連忙搖頭,他也是剛剛才被掌門喚過來,本以為是有事交代,沒想到是三長老想為自己出氣。
三長老恨鐵不成鋼,他狠狠瞪了眼胡楊,罵道:“你閉嘴!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
三長老看向一句話也沒說的掌門,又說“掌門,這一次你可不能再偏袒辛岑了。晏羌那小子打傷師哥在先,辛岑那丫頭是非不分在後,還請掌門師兄定奪!”
“呲”
晏羌站在中央,不屑的瞥了眼三長老,好不囂張。
胡楊紅著臉,悄悄看了眼辛岑,見她臉上掛著笑,氣憤地補充到:“是偷襲!這小子趁我不注意從後麵打過來,我這才受傷的……”
晏羌沒說話,低頭擺弄腰間的綁帶,他還沒習慣人類的衣服,束緊的腰帶總讓他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什麼叫不說話比說話還氣人,應該就是這樣了吧。辛岑雙手背後,歪著頭這麼想著。
果然,晏羌囂張的姿態把三長老氣的直拍座椅扶手。他張口還像大罵,被掌門阻止了。
帝元頭疼的用手揉動太陽穴,說:“晏羌打傷師兄的確犯了門規,不過念他初來不懂,可以酌情處理。這樣,辛岑你是師姐,這些天就帶著他,教教師門的規章。”
他沉思片刻,又開口:“胡楊也有錯,好在主動請罰去了靜心涯,既然這樣,懲罰也就免了。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我這還有要事商量。”
三長老麵色難看,陰陽怪氣的“嗬”了一聲,見掌門麵色不虞,才噤聲作罷。
大殿寬敞明亮,殿內幾人無人開口,尷尬至極。二長老笑嗬嗬的開口:“他們年輕氣盛,小打小鬨都是正常。能入我劍宗的弟子都是通過試心石考驗的優秀人才啊。”
試心石,是每一個步入劍宗的弟子都要經過的測試。它能檢測心魔,區分人獸,還可以鑒彆弟子天賦。
當年,辛岑就是主動拜入劍宗,被測心石檢測出根骨絕佳,一躍成為掌門親傳弟子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晏羌一定另有秘密,隻是不知道這人如何通過測心石的考驗。
二長老前麵的話隻是鋪墊,他收斂笑意,語氣嚴肅:“掌門,卿禾還在彌淵林調查百獸暴走一事,我看不去讓辛岑他們三個也跟著一塊去,一來幫著卿禾,二來培養他們的默契。都是同門弟子,小打小鬨磨合磨合也是好的。”
掌門帝元點點頭,有些意動,視線掃過辛岑,又改口:“還是算了吧。晏羌剛來,還沒正式修煉入門,這事不可操之過急。”
台下的辛岑垂眸,纖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劃過的異色,她當然知道師父擔心的不是晏羌。
晏羌能打傷金丹中期的胡楊,早就像大家證明他有出宗門曆練的能力。師父擔心的是她,沒了靈力猶如凡人,縱使她理論知識豐厚,符咒仙器一堆,碰上危險也難以自保。
辛岑抬頭,說:“掌門放心,給辛岑半月的時間。晏羌師弟天賦極佳,這半個月我能教會他熟練運用靈力,施展劍法。半月之後,我們三人再去彌淵林和大師兄彙合。”
她也有謀劃,晏羌身份不明,懷疑他是妖修隻是直覺沒有證據。與其放任他在宗內做壞事,不去用這半個月的時間試探一番。真判斷出他有異心,彌淵林一行正好和大師哥合力,解決這個叛徒。
“也罷,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丫頭。就按你說的做吧。”
帝元擺手,示意他們三個離開。他有些累了,向來威嚴的劍宗掌門疲憊的靠在椅背,痛苦的閉上眼睛,感受五臟六腑的蠕動。
三長老眼見辛岑三人離開,才著急忙慌地跑到帝元身邊,“師哥,你沒事吧?可是這怪病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