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們。”辛岑被這兩個說風就是雨的師弟氣的心裡堵塞,她這五年來平平淡淡過的也算愜意,還是頭一次心情這麼上下起伏波動變化。
細長的柳葉眉輕蹙,肉粉的嘴唇微抿勾起點點弧度,眼眸中流露著淡淡笑意。
隨著辛岑前進的步伐,紫色的裙擺堪堪與碎石地麵擦邊不染塵埃,腰間的珠串碰撞清脆悅耳。
晏羌二人坐在石凳上,眼見辛岑的身影越來越近,二人不得不仰著脖子抬頭才能看清她的神色。
胡楊抿著嘴,迅速低頭,斜眼悄悄看晏羌的反應,見對方麵色無辜,絲毫沒有做錯事開口說話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氣,硬著脖子開口道歉。
“對不起師姐,我們錯了。不應該開這麼沒有意義的玩笑,還害得你操心。”
“哎。”辛岑一手按到胡楊準備起身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緊張。
“師弟何錯之有?小賭怡情,你們二人之間的情趣玩的開心便好。原先我還擔心你們倆個脾氣不合吵鬨起來,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見胡楊神色一鬆,辛岑話風一轉,背手轉過身。
“既然你們兩個這麼合得來有默契,不如隨我去百草園整理院子吧。”
晏羌一臉疑惑,看向身邊的胡楊,卻見對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抬起手來拽著辛岑背後的袖子來回晃動,連帶著她腰間的珠串也叮當作響,回聲在空蕩的洞中傳得響亮。
胡楊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師姐會這麼生氣,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會範這個糊塗,隻能可憐巴巴說:“師姐,我的好師姐,太晚了,晏羌師弟練了一天的劍很疲憊了,不如讓我帶他回去休息吧。”
他沒好氣的蹬腿往邊上的晏羌身上踹去。這個倔頭師弟也不知道說些好話,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那有啥用。
繃直用力的腿還沒挨上晏羌的衣服,就被晏羌用木劍狠狠打開。
晏羌瞥了眼胡楊,癟著嘴起身跟在辛岑的後麵,像是躲避神經病般,不再分給胡楊一個眼神。
胡楊被他氣的心梗,冷哼一聲:“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去就去。這會兒你當乖師弟襯得我不聽話,晚些可彆後悔。”
他這說得不是狠話。從前還小,每次他犯錯都會被辛岑罰去百草園當苦力。不能使用靈力,既要拔草修枝,還要挑水施肥,一不留神就容易拔錯,是個相當折磨人的苦活。
有這個懲罰的對比,被師父懲罰到靜心涯思過簡直不要太輕鬆。這也是為什麼,先前和晏羌發生衝突,辛岑還沒開口,他就主動去靜心涯反思。
天色雖然漸漸暗下,但對身有靈力的修仙者來說根本無須費勁,修仙者夜能視物甚至都無需睡覺吃飯。但他們到底不是身份有彆的神仙,本質上還是人,習慣食三餐五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等三人走出靜心崖,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百草園位於劍宗最北,那裡沒有群山遮擋能夠欣賞最美的陽光,園中植物也能享受最全的陽光茁壯成長。
“來吧!”
辛岑從白牆邊提起兩把鐮刀,塞進兩個師弟的手心。
“正巧扶柳仙子不久前和我抱怨,這百草園中的雜草叢生,割了一茬又長一茬,她種的仙草都被欺負的蔫巴巴快要活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加油,好好乾。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晏羌頭一次拿著鐮刀還被要求除草,他不像胡楊拿著工具絮絮叨叨一臉不情願,順著辛岑指著的方向乖乖走到最靠邊的草地,一臉新奇的蹲在地上,比劃幾下後作勢準備除草。
彆說,晏羌大多數情況下都板著臉一副誰都看不上的高冷樣,身姿挺拔高貴矜持,和這種蹲地除草的場景格格不入。但偶爾說話間又透露出純真憨厚的傻氣,這樣蹲在地上還怪可愛。
被他傻乎乎除草的動作逗樂,辛岑走過去蹲下身子:“鐮刀拿反啦。要像這樣,把這邊朝裡挨著雜草。然後扶住草間,看,這樣就割好了。”
她手心攤開擺著被割下來的雜草,呼吸間就化成點點綠色星光向空中散開,猶如黑夜中舞動的螢火蟲帶來短暫的美麗。
“看懂了嗎?”
閃爍的綠色熒光散去,辛岑朦朧的麵孔清晰的呈現在晏羌的眼前。晏羌眨眼,眼底儘是對方的盈盈笑臉,清甜的味道夾著青草的芬芳一起湧入他的內心。有一瞬間晏羌甚至覺得他可以不拿走寶劍,那樣耀眼的劍就該配辛岑這樣順眼的人。
胡楊那種討厭的人修,連把木劍都配不上。木劍......晏羌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現在也隻有一把木劍而已,實在是配不上。
他內心糾結了一會。算了,還是要走辛岑的劍吧。反正她那麼弱也用不上,隻要老實待在自己身後就行。
把鐮刀還給晏羌,辛岑像個監工般背著手在百草園中轉來轉去。
“彆偷懶哦。”
“又是你胡楊!你割的是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