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魚仰著頭認真說話的樣子實在是太乖了,空氣裡是爆米花的香甜,程故淵差點被這香甜迷得眼暈。
“我…我們先進去吧。”
程故淵顯得有幾分局促,他把林池魚手裡的爆米花接過來,推著人往裡走,兩人貓著腰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林池魚和圖圖對這部電影期待已久,這是一部續集電影,可能導演也沒有想到電影會這麼成功,在眾多倡議拍續集的聲音中,導演在三年前宣布了第二部的開拍。
林池魚坐下後就把程故淵拋到腦後,仿佛剛剛那副把程故淵放在第一位的樣子不是他本人。
爆米花桶被放在了兩人中間,林池魚電影看的認真,爆米花也吃得認真,一顆一顆的被塞進嘴裡,又害怕吃的聲音太大,嚼的動作被放的很慢。
可即使這樣,爆米花也被消耗的很快,林池魚盯著屏幕,手在爆米花桶裡左右尋找,最後從另外一種觸感中摸到了一顆爆米花塞進了嘴裡。
等他想要再次伸手摸出一顆爆米花出來的時候,手被攥進了另外一隻手中,那是另外一種溫熱,林池魚轉過頭來,看著兩隻握著的手。
“沒有了。”程故淵輕聲說。
聲音被電影主角擁抱著親吻的喘息聲蓋了過去。
林池魚往對方那邊靠了靠,“什麼?”
“我說,”程故淵拉著那隻手的主人往自己這邊靠的更近,從後麵看,他們兩個幾乎靠在了一起,林池魚的耳朵就在他嘴邊,借著電影屏幕微弱的光,他看見那隻耳朵在急速的變紅。
“爆米花沒有了。”他說。
“哦,”林池魚呆愣愣的點著頭,腦袋正在宕機中,他看著屏幕裡緊緊相擁熱吻的主人公,男方即將去執行一項危險任務,他把所有的可能危險和那5%的存活幾率都告訴了女主,他們互相坦誠,裸露全身的赤誠,進行著一場屬於末日的告彆。
手被放開,另外一種濕涼的觸感附上,林池魚有那麼一瞬想要縮回手,可卻被對方攥的更緊,他看見程故淵正拿著一張濕巾給他擦手。
程故淵的手比他的要大上許多,成年男子的手,和他比起來,林池魚的手變得小巧了幾分,那隻拿著濕巾的手從食指開始,從掌根部起順著指間關節往上,後又停在手指的凸起處,反複摩挲,再往上停在指腹,他們的指腹隔著濕巾互相抵著研磨,微涼的濕巾也變得溫熱。
食指,中指,無名指,最後是林池魚已經開始發顫的小指,等程故淵看見林池魚那雙泛著淚光的眼角,才把濕巾扔進了空的爆米花桶裡。
“看電影吧。”
屏幕中男主人公在清晨的早上選擇了離開,躺在床上的女主人公閉著眼睛,可她的眼角不斷湧出淚水。
林池魚再也回不到電影劇情中,電影什麼時候散場,懷裡什麼時候被塞了一桶新的爆米花,還有他們是怎麼坐在咖啡廳裡的,他一點都回憶不起來。
爆米花是程故淵買的,林池魚固執的守在垃圾桶旁邊,盯著那個被扔了的空爆米花桶,最後程故淵不得不重新買了一桶才把人給拉走。
當從服務員手裡接過他最愛的厚乳拿鐵的時候,林池魚想,網上說相親第三次見麵已經到了雙方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以此來決定是否繼續接下來的約會。
那我如何表達呢?
他空白的戀愛經曆此刻給了他狠狠的報複,像是班主任拿著隻有一道主觀題的考卷甩在他麵前。
班主任搖頭歎著氣說,“林池魚,怎麼連這麼一道簡單的題目你都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