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這是怎麼了?”李阿姨正拖著地,看見沈肆領著全身濕透的孟七七進了門。
“李阿姨,麻煩熬點生薑水。”
“好好,這就去。”李阿姨放下拖把,匆匆進了廚房。
孟七七上樓,進了衛生間打開花灑,熱水淋下,冷僵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溫度,她意識逐漸清晰。
沈肆端著熬好的薑水,往二樓最右邊房間走去,他敲了敲門。
孟七七吹了頭發出來,聽見敲門聲捋著頭發走過去,手放搭在門把手,開了門。
兩人視線交彙,凝望著彼此。
由於剛洗完澡,她平日裡束起來馬尾此時像瀑布一樣垂在腰間,眼周圍還有些紅腫但眼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澈透亮,慘白的臉此刻也粉撲撲的,烏紫的嘴唇也變得紅潤,上麵還有未乾水珠飽滿又光澤。
沈肆癡癡的看著她,眼神很溫柔很溫柔,少女身上飄過一股淡淡的清香,安靜的房間裡,他能聽到自己胸腔內,漸漸劇烈的心跳聲。
“沈肆,沈肆。”少女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迷離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他慌亂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生薑水,然後抬頭看著孟七七,語氣溫柔,“這生薑水,你趁熱喝,彆感冒了。”
孟七七接過水杯,沈肆一閃而過的慌亂被她儘收眼底,她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腦袋實在太暈了。
“謝謝。”
“快去休息吧,今天的事不要多想。”
“嗯。”
有氣無力的回答。
是真的累了,生理心理雙重不舒服,壓得她喘不過氣,神經一直緊繃著。
倒在床上,中午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本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見麵的母親,卻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離開了十年的母親親成了彆人的母親,還反過來教訓自己沒家教。
實在太狗血了,狗血的自己都覺得可笑。
明明是她拋棄了她。
是她先不要她。
是她不要她。
孟七七,不管發生了什麼不要怕,你肆哥永遠會站在你這邊,一直在你身後,不會讓你白叫的。
沈肆的話突然橫空出現在腦海,打斷她的回憶。
她就像溺水的孩子一樣淹淹一息,是沈肆的話把她拉了回來。
他說他會永遠站在她這邊,一直在她身後。
這種感覺讓她不安,她太害怕了。
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孟七七使緊捶著頭,強迫自己不要想,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孟七七這一晚睡得特彆好,可沈肆卻一夜未眠,天微微亮才勉強睡去。
昨天喝了一杯生薑水,又捂著出了一晚上的汗,頭已經不疼了,起床簡單洗漱,背上書包下了樓。
孟七七走到校門口,正好碰到從車裡下來的賀俊傑。
“七姐,這麼早?”
“起早了。”
“我昨晚打遊戲,作業沒做,得去補作業。”明白她眼神什麼意思,賀俊傑解釋說。
“嗯”
孟七七走路快,為了追上她,賀俊傑步伐大了些。
“昨天的事解決了嘛?肆哥連實驗都沒做完就跑過來了。”
“他是從實驗室過來的?”
孟七七腳尖踢起地上的小石頭。
賀俊傑眨巴眼,“對啊,跟脫了弦的似的,一路上還撞了幾個人,對了七姐,昨天聽說李娜她媽來了,沒找你麻煩吧?”
孟七七加快了腳步,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不想問答,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挨了一耳光,再給他講講自己那悲慘的經曆,可能嘛?
那是她自己的事,不想告訴彆人。
她也不知道昨天怎麼就告訴沈肆了,可能情緒到達頂點的時候就需要訴說,發泄出來才能回歸平靜。
沈肆?賀俊傑說昨天他是從實驗室過來的,他不是本來就在教室嘛?他是特地趕過來的?
經過昨天的事和之前貼吧事件,孟七七名聲大噪,平日裡連話都沒有說過的同學,看到她會主動打招呼,但更多是像躲瘟疫一樣對她避讓三舍。
“七七,昨天沒感冒吧。”
林星然把書包放在凳子上,將兩邊背帶穿過椅背,伸手摸了自己的額頭,又把掌心往她額頭貼著,眼睛左右轉著,思索幾秒。
“嗯,沒有發燒。”自言自語,收回手整理起自己劉海,“對了,今天早上大禮堂要頒獎,我得趕緊收了作業交過去,要是遲到被抓了,那要通報批評啊,我可不想丟臉。”
“什麼頒獎?”
孟七七看著她一頭霧水。
“昨天下午通知的。”林星然抓過她桌上的語文試卷,轉頭大喊,“交語文作業了,把作業放桌上。”
著急忙慌走開了。
天漸漸亮了起來,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
“七七,走吧,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
林星然看她還沒動作,催促著。
“星然,你先去吧,我還有事兒,等會兒。”
“林星然,你彆擋路。”一男生一臉不耐煩,把她推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