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沒有再問許湛那天沒說出的話是什麼,因為我逐漸意識到不知不覺另一個人的身影已經深深地刻在腦海裡,如果還在一年前我一定會開口問,但既然已經錯過有些人有些事就該被深深埋在心底,我擁有的一直都不多所以我並不貪心,一點點就可以滿足。
雖然同學們都說劉子博很可怕,但我卻覺得他脾氣很好,和他相處總是很自然很開心,我可以隨意吐槽他,也可以和他吵架拌嘴。作為我同桌的程青總是取笑我們倆,也因此我開始關注起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孩來。
她頭一兩節課總是立起課本睡覺,一到課間就和幾個女生一起下樓玩,她還有個一年級的男朋友,是一個長得奶白奶白的男孩子。她還很愛給我們女生講故事,尤其是講鬼故事,什麼《十四樓的燈》《下不完的樓梯》《負十八層電梯》等等,反正也不知道她從哪兒聽來的,每次她講都能嚇得我們脊背發涼。
這天她正在睡覺,我正在看《故事會》,林倩衝了進來著急地說:“不好了,劉子博和人打起來了。”
程青突然站起來,大聲喊:“是跟季書君,還是許湛啊?”
她為什麼這麼問?劉子博不是和他們關係挺好的嗎?
“不是,還是王強。”林倩大喊。
我倒是聽說過這個王強因為智商不高經常被班上的同學欺負,劉子博為什麼打他呢?也是欺負他麼?
“你告訴老師了嗎?”怎麼能隨便欺負人呢?我胸中有股憤怒。
“章老師不在辦公室。”
“我們去看看。”我抓住林倩地手。
程青按住我的肩膀,嚴肅地說:“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
“為什麼?”
“嘖,算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吧。”程青摟住我的肩膀。
林倩帶我們下樓來到教學樓一側的垃圾場旁邊,我果然看見劉子博帶了七八個人圍住王強,他一把將王強推倒在地,有一個男生帶頭踹了王強一腳,這不就是校園暴力嗎?
我感覺腦子和胸中仿佛有把火瞬間把我點燃,情緒開始不受控製,胸中似有無限怒火,我不顧後果地大喊:“劉子博,你們憑什麼打他?”
我站在他們一群人身後大吼,他們顯然被我嚇了一跳,劉子博轉過身看見我朝他大吼顯然也生氣了,他幾步走過來朝我大喊:“你幫他是嗎?”
我感覺他像一個巨人一樣擋住全世界,他每前進一步仿佛帶著滔天的巨焰,嚇得我不斷後退。一腔熱血爆發後,理智開始回籠就會思考自己和對方的武力值差距,這時候心中的怯懦就跑了出來,
“是又怎麼樣?”我渾身發抖大聲回答。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又一次大吼。
我渾身顫抖著後退,直到退到牆根才大聲回答:“你怎麼能欺負彆人?不可以欺負人。”說到最後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哎,我雙腿發軟、膽戰心驚,我感覺自己要哭出來了,他真的太凶了。
或許是因為的表情太過害怕,他右手往我腦袋邊的牆上一撐,勾著右唇角笑著說:“現在知道害怕了?”
他的聲音不再那麼凶狠,我鼓起勇氣小聲說:“不可以隨便欺負人。”當然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依舊在顫抖。
“你知道前因後果嗎你?”他右手按住我腦袋開始搖晃。
我抓住他的右手阻止鬨到繼續被晃,然後嘴硬地說:“反正打人就是不對。”
“服了你了。”他放開我的腦袋,“其實……”
章老師突然從教學樓後走出來,她嚴肅地對劉子博和他身後的男生說:“你們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劉子博歎了口氣跟章老師走了,他的兄弟們也跟了上去。
等人都不見了之後,程青才轉過身對我豎起大拇指,“你真牛逼,想當初我和他可是差點打起來。”
姍姍來遲的孫磊開心地問:“大姐,你又凶劉子博了?”
他到底是不是劉子博的兄弟,“你很開心?”
“當然,看到有人敢懟他,我從小到大可沒少受他欺負。”他開心地說。
真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兄弟情,我拉著程青準備離開。
“等一下。”孫磊跟上了我們的步伐。
他笑著說:“你肯定以為我們是因為他這兒不太好所以欺負他。”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但你肯定不知道這家夥喜歡對女生動手動腳,還會扯女生的頭發,他曾經用打火機燒過班長的頭發,不信你可以去問班長。”
燒女生的頭發?這有點嚴重了,“章老師不管嗎?”
孫磊聳了聳肩,“章老師警告過他,但你知道他腦子有點問題,誰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