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努力的笑了笑,望著窗外王盛幾乎已經不見的身影,匆匆出了家門,甚至沒有把屋門帶關上。屋子裡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空空蕩蕩,人去樓空,
楚文從來是無所謂家的人,自他見著了某人,就有了定所,至少他的住處不再是各大酒店,各種臨時的住所。而現在王盛的離開,把家的定義也帶走了。
……
王盛拖著他的行李箱回了小旅館,他裝作沒有發現後麵有人跟著,直直的回了房間。
剛剛的景象其實是他在遊戲裡獲得的一個道具,名“記憶展現。”畢竟他從來都沒有失憶過。
楚文一定會順理成章的把事情賴在萊茵的頭上。
不過也沒錯。畢竟萊茵的確是逃了一絲出來,也是惡意發現了它。
萊茵真是下線了也在有好好助攻呢。王盛略帶笑意的想。
楚文沒有忍住多久,幾乎是當天晚上,王盛就發現了身邊的空房間有入住的聲音。
有些意思。
他和楚文之間足足有五年的拉鋸戰,從最初不斷的追,不斷的纏,到之後的放手,現在的決裂。
一直都是他在哄著,忍著,局麵的完全倒轉讓他有些新奇不已。
可惜。
望著已經到達百分之九十的悔恨愛意,他有些感歎,又有些無聊。
快要和楚文說再見了。
不知道那天,他會不會又哭出來呢。王盛叼著煙望著窗外,淡淡地想。
*
楚文的追人帶著些青澀,像是照著模具畫著圓圈。
畢竟他不需要去追誰,單單是那些湧上來的浪潮就足夠讓他隨意的挑選。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會在王盛的門口放上早餐,倒是知道自己的手藝,沒有強求著做,而是趕早去買了市裡最受歡迎的早點鋪的早點。
王盛看著好笑,麵對著楚文窺視的目光,他幾乎是每次都把早點扔進了垃圾桶。
畢竟王盛並不知道這是誰放下的,他當然有著對陌生人的警惕心。
楚文還尋思給他玩浪漫,不知道買了多少煙花準備在了遠處,瘋狂的發消息。隻求他往窗外看一眼。
當煙花按時的放起,在夜空中綻放,許多居民幾乎都打開了窗觀看拍照的時候,楚文卻發現王盛的房間早早關了燈,窗戶也是閉著的。
他心裡黯然,隻是安慰自己王盛沒有看到消息。
其實王盛站在黑暗裡看過了煙花的開頭。
既然看了就沒有必要看末尾了。王盛不在意的翻進了被子。
他沒有看到煙花的最後,幾乎是表白般的字。
那是楚文想要告訴王盛,他認清楚了自己的心。——他要大方的告訴所有人,楚文愛王盛,楚文的心被交出去了。
楚文每天都會看著王盛,吃飯的時候,在公共洗漱間洗衣服的時候,在許許多多,每一個生活能見到王盛的片段。
但他會永遠避開王盛的視線,楚文不願意王盛發現他,厭惡他。有時候他看著自己一身的偵查,各種能力用在這方麵,甚至會想笑。
不過楚文覺得這樣子也挺好。
哪怕公共洗漱間沒有洗衣機,他得不習慣地自己去洗衣服,甚至晾曬時得躲著王盛曬衣服的時間段,他的衣服總是會曬得不是很乾。
哪怕他吃飯時,見著王盛離開,會在彆人把他當變態的目光下舉起那個杯子對準王盛喝過水的一邊輕輕抿上還喜不自勝。
來吃飯的客人都說,老板娘這裡住了一個瘋子。
老板娘笑著讓他們小聲一點,不要讓瘋子聽見了。
而他們口裡的瘋子其實正坐在一旁,他們自以為的小聲在他的耳朵裡清清楚楚。
楚文隻是抿唇。王盛喜歡這裡,他不能打破這裡的平靜。
瘋子的脾氣並不好,在有一次他們給樓上的某個房間的人送飯時,因為樓下的客人當天意外的多,準備的菜不夠,就隻給樓上送了剩菜,被這個瘋子發現發怒的摔了東西。還喊他們去買菜。
“多管閒事,誰會大晚上去買菜啊,菜場都關門了。”老板娘嘀嘀咕咕“那是你什麼人啊,你管的這麼多。”
這人卻也是不說話。
看這人長得好看,沒想到是個完全不講理的。
那瘋子在後廚裡站了許久,人來人往的,也沒人管他。
還是老板娘看著他站在那裡礙事,嘀咕著他,那飯菜被摔了,沒菜送了,讓他去樓上道歉。她這是有意為難這人,畢竟責任不在於她,是這瘋子摔得。
那人卻是怕了,本來固執的很,這下像是軟了骨頭一樣不吭聲地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又跑了回來,手裡還拎著新鮮的菜。不知去哪混的,這人身上幾乎都是血,臉都臟的看不清,手臂幾乎是不自然的彎曲著。
那菜看著水靈的很,看著幾乎不像是本地的菜。更不像……現實世界裡能有的。
於是老板娘看他的眼神更怪了,卻也更加不敢惹這個瘋子。
就在楚文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下去的時候。
突然有一天,他發現隔壁的房間空了下來,被租給了一對剛來這個城市沒多久的夫妻。他幾乎是瘋了一般找到老板詢問著王盛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卻隻是
“他回家了。”
楚文隻得鬆開緊緊抓住老板手臂的手,在所有人驚恐防備的目光下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