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 空空蕩蕩的回廊裡,兩人的視線顯……(2 / 2)

空空蕩蕩的回廊裡,兩人的視線顯得格外令人不安。

對於李沐雲來說,她懼怕薑昭冷漠的注視。

而對於薑昭來說,她對陌生的讚美之詞感到惶恐。雖是因為不同的原因,但少年敏感的心思卻叫她們不敢動,不敢開口,更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這種尷尬緊張的狀態持續了一會,李沐雲的手心已經出滿了汗。

薑昭似乎意識到了李沐雲是因為什麼才奇怪地僵直在原地,便裝作很自然地把臉轉過去,翻開下一頁譜子,繼續練琴了。

李沐雲見她終於不再看自己,於是快步向外走去。

終於拐到了樓梯邊,她見四下無人,便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呼出去。

剛才真是......什麼情況啊。

按理來說,上周的幾個早晨自己那麼欺負薑昭——

不對,不算欺負。隻是報仇。

薑昭應該對她恨之入骨了吧。接著她剛剛又跑去支支吾吾說了奇怪的話,表現的跟個神經病一樣。

就是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手足無措。她既希望挫挫薑昭的銳氣,卻又不希望她討厭自己。不是我說,李沐雲,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魚與熊掌全讓你給得了,這可能嗎?

她急的腦袋發麻,臉頰發熱。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她的腦子裡現在毫無邏輯可言。更奇妙的是,與她前幾日才初次見麵的薑昭,怎麼會有一種熟悉感——不,不是她的熟悉感。而是那首曲子......

算了,李沐雲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她心想,估計自己剛這麼一走,已經讓童羽澄等的很久了。還是先趕緊回去吧——可彆再讓第二個人也對自己無語了。

......

李沐雲回去後,童羽澄果然問了她為什麼去的那麼久。她卻沒有把薑昭的事情說出來,隻是遮遮掩掩地說衛生間的門出了點問題。

童羽澄自然是不信,但她怎麼可能繼續問下去。要不然,李沐雲又要開始臉紅心跳,不是炸毛就是眼淚汪汪了。

而此時,在琴房結束了練習的薑昭一個人趴在鋼琴上。

她是有些累了,可能是托那瘋癲室友的福,沒太休息好。上一周,李沐雲除了在早上像是開重金屬音樂會一樣製造噪音,還趁薑昭出門接水的時候把門反鎖上,假裝睡著,過了好一會才起來開門。還有在她和蕭問談話的時候借口藝術節打斷等等。

薑昭畢生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計劃被打亂。這是不可饒恕的。在她眼裡,這與往她身上紮刀無異。

但偏偏她又不喜歡卷入無意義的爭論,或者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這傷身又浪費時間。所以一直以來對這件事不予置評,不做反應。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和李沐雲之間多少有些誤會。

畢竟自己很少與人不善......吧?

還是和她聊一聊比較好。

-

帶著這樣的想法,一下晚自習,薑昭就徑直走回宿舍,洗漱完坐在了桌子前開始學習。

她一邊看著窗外的月亮,又時不時瞄著身旁的電子時鐘。

就等那個室友回來了。薑昭這樣想著,繼續埋頭複習。

結果,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眼看宿舍樓就要鎖了,門口愣是連個影子都沒有。她開始覺得不對勁,難不成這家夥熄燈之前不打算回來了?不會吧,她十有八九是在婁子初的宿舍,聊完那些無聊的八卦,一會總該回來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薑昭的心思又落在了筆記本上,梳理今天一天的思維導圖和板書。時間流逝飛快,從九點到十一點半隻是須臾片刻間,讓人難以覺察。

困意湧上身,桌子前的女孩把手扶在肩頸,又轉了轉脖子。聽到頸椎哢哢作響。接著合上書本,把雜七雜八的資料整理好,放進文件袋。

薑昭穿著那雙木拖鞋走向門口,柔荑般的雙手搭上冰冷的鎖扭,卻沒有擰下。

她遲疑片刻,看向身後那張空著的床。終究是悄悄把門留著了。

“隻是因為不想再被她‘整’了,嗯,一定是這樣的。”薑昭這樣想,然後一屁股坐到自己柔軟的床上,翻身滾進被子裡。

臨睡前,她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一聲“哢嗒”,一個不被她小小世界所歡迎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薑昭悄悄翻了個身,假裝自己已經進入夢鄉。

那道身影似乎是聽到了這漫不經心的聲響,向床的方向看去。

被子裡,酣然入夢的那人,側顏在台燈的微光下清晰而模糊。長長雙睫輕微顫動,蓋著那雙寒冷深邃,不染塵世的雙瞳。

李沐雲走到桌子前,把那盞“忘記關上”的台燈關掉了。

不想浪費電罷了。

她撅著嘴,如此想到。

黑暗中,李沐雲摸索著爬進上自己溫暖的床。臉微微有些發熱,但卻因如水的月色太過昏暗,看不清那抹暈紅。

不知怎的,此時此刻,她的腦海內又響起了夜晚的走廊裡,那輕盈優美的旋律。

“今天心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