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拽住了薑昭的袖子。

薑昭轉過身，有些猝不及防。

“我有個要求。”李沐雲道。

沒等薑昭回答，她就急促地說：“找一根繩子，把咱們兩個……綁在一塊。”

邊說著，她比劃起來：“就這樣，這樣......”

薑昭不太理解。

這是在乾什麼？

沒等她表達自己的疑惑，就見李沐雲飛快地跑到了體育館前台，使勁翻箱倒櫃。

緊接著，她找出一根嶄新的跳繩。

“還好沒人用過……嗯，就是這樣，嗯……”她自顧自地把繩子套在薑昭和自己的手腕上，來回打結。

三兩下，薑昭的左手腕就和李沐雲的左手腕綁在了一起。

中間還留著大概五十厘米左右的繩子，方便活動。

“啊，如果你沒了，或者我沒了的話。另外一個人留在原地會更害怕。或者如果走散了，一個人在地獄裡會孤立無援。所以，我的建議是，要死一起死。”

薑昭心想：“這是什麼鬼……”

不過眼看還有一會宿舍樓就關了，她也沒時間和李沐雲磨嘰。

彆到時候出去了，又進不了宿舍。

在秋天的夜晚裡吹冷風，擱宿舍樓外待上一夜，才是真正的痛苦。

兩人抱著板子向樓梯走去。

……

站在樓梯口，她們看著到腰位置的圍欄，向下凝視。

“要不還是睡體育館吧。”李沐雲瑟瑟發抖。

薑昭就知道會這樣。

她二話不說，直接跨過欄杆，就要往下走。

因為那根繩子的關係，李沐雲現在被薑昭死死牽著。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力往下拉，沒站住，摔了個趔趄。

“薑昭你有病吧！”

不過為了讓自己不被薑昭拖下樓梯，死無全屍。她還是快速跨過欄杆，小碎步跟著薑昭了。

那樓梯裡的景象實在有些可怕——黑壓壓的空間，紅色痕跡，刻上去的亂七八糟的字。

還有滿地的灰塵，嗆得李沐雲直咳嗽。

不過一邊走著，李沐雲忍不住往牆上瞄。

她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額頭上不斷冒冷汗。

結果這麼一瞥，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2014屆張誌皓到此一遊”

“打卡京升勝地”

“不過如此”

這都什麼啊……原來之前有學長偷偷下去過是嗎？

薑昭也注意到了，她輕哼一聲。

“唯物主義者從來不會信神鬼。”

李沐雲尷尬的毛病又犯了，一想起自己剛剛要死要活的，就臉頰通紅。、

“誰問你話了！”她對薑昭道。

兩人就這麼快步走著，終於到了最底下。

麵前是一扇半掩著的鐵門。

薑昭一把推開，然後撐著門。

李沐雲腳下抹了油似的飛快竄了出去。

薑昭緊隨其後。

結果，二人看見眼前的景象，都有些說不出話。

什麼嘛……

這“通往地獄的階梯”的儘頭，居然是——

宿舍樓通向教學樓的那條路。

就是那天薑昭在樓上，看見李沐雲和蕭問聊天的那裡。

也是……不知該做什麼評價才好。

室外總歸是室外，一陣寒風吹來，李沐雲凍得直哆嗦。她把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然後快步向宿舍樓走去。

唉……這可真是個大烏龍。

不過總歸是不用睡體育館裡了，先趕緊回宿舍洗個熱水澡吧。

正這麼想著，李沐雲感覺身上暖和了一些。

“是因為心理作用嗎？想到熱水澡，不自覺就……暖和了起來。”她這樣想著。

結果伸手一摸，發現肩膀上多了件衣服。

“嗯，這是？”

定睛一看，是一件西服。

她四下張望，發現沒什麼可疑的人。

就在她扭頭的時候，看見了身邊那個人。

薑昭的齊肩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蓋著那張雪白無瑕，有些疲憊的臉。

身上少了件西服，隻穿著乾淨的襯衫。

不用想也知道，李沐雲身上這件是誰的了。

李沐雲有些臉紅，一隻胳膊夾著展板，另一隻拽著那件西服的兩隻袖子——彆再給吹跑了。

“謝……”

薑昭聞聲轉過頭。

“你轉頭乾嘛！”

薑昭又把臉轉回去了。

夜色朦朧，月光傾灑在兩個少女的身上。

她們走進宿舍樓，被宿管老師質問了一番後徑直回到房間。

李沐雲直接走進浴室，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出來之後，她看見自己的桌子上多了杯泡好的玄米茶，溫度還剛剛好，不熱也不燙。

她端起來，抿了一口。

真好喝。

還好，這裡不是地獄，而是人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