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跳過這一段，說：“巫之堂捉回的獍獸還養在獸欄，我曾經問你，如果它們招來了其他獍獸，又或者教它們逃了出來，死了人，要怎麼做。你的回答我記得很清楚。”

鬼師的唇微微動了，巫炤說：“若是引來獍獸，便是說明巫之堂遮蔽空間的力量不足，籠罩在同樣法陣下的西陵恐怕要被這些妖獸穿梭成篩子了。要是看管不力，出逃害人，看守者承擔罪責，我禦下不力，自然也有責任。”

“要是殺的是某一族的族老、族長呢？”

“西陵之外的人，所求不過是衣食與綿延，巫之堂可以提供給他們。若是他們真要複仇，祭司的命就在那裡，恐怕他們拿不去。”

嫘祖特意問下去：“那麼，死的是我或者姬軒轅，又或者是你巫之堂的祭司呢。當然，獍獸不至於殺死這些人，可要是跟今日的姬軒轅一樣，全無防備的話……”

她歎息道：“罷了。我不是真想問這個。我的意思是，你雖然如此年輕就繼任了鬼師之位，至少是知道承擔責任的。而司危還很小，你要是真屬意她成為弟子，有些事就要早早地教她，不能養成肆意妄為的性子。”

她深色的瞳仁看著巫炤，看著她最得力的幫手，西陵的精神所在。她所隱約領悟的道理是：如果想要聚攏人族，無論是哪一族的祭司，繼續像之前那樣保持高高在上是不可取的。各族的商人會增加流通，各族的巫術會默默地交換，那些天才與聰明人將意識到謙遜和友善才能讓新的人族城池堅牢穩固。

當習以為常的慣例與新的律令衝突，舊的貴族與祭祀會無所適從，迫切想要尋回曾經部族不可一世的地位。

這是會帶來分崩離析的隱患。或許是姬軒轅所理想的軒轅丘建立很久之後的事了，但也要未雨綢繆，提前預備起來。

巫炤點點頭，不過他沒有直接應承下這件事，而是說：“我想，我們應當先問問司危。”

她懂事了嗎？又懂得了多少。

嫘祖點了點頭，“唔，這是應當的。”

巫炤喚來了懷曦。司危的看護者知道大概，隻是不清楚具體想怎麼處置司危，隻能收斂著麵上的擔憂，去請小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