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好像被紮穿了一樣,大腦裡的神經密密麻麻地傳遞著痛覺信息,一遍又一遍。連泯感覺自己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被禁錮住了,雖然可以勉強思考,但是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連睜開眼睛都無法做到。
意識飄蕩在大段大段的空白幀頁裡,偶爾有陌生又熟悉的畫麵被從空白裡強行拽出來,但很快都無法連續起來,幾秒便又重新褪色——
這是……自己的記憶?連泯強忍疼痛保持清醒,努力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福利院,後花園,小樹林……
這是在窺探自己的記憶啊,怪不得……
為了找出自己這個【入侵者】的真實身份,直接可以通過技術挖掘他的過往記憶,真方便啊——
也真夠惡心。
“喚醒預備中,倒計時五分鐘——”幾台機械設備同時發出指令聲音,躺在上麵的人都麵容猙獰起來,表情極其痛苦,不約而同地□□起來——除了最中間的一個黑發青年。
他的數據感應麵板也沒有太大波動,在強製喚醒的五分鐘內,他在第二分鐘時,便睜開了眼睛,身體像是沒有收到任何影響,很順利地起身,沉默地環顧四周,最後,鎖定上了在實驗室外的操作室裡的一眾人。
隔著玻璃,連泯仔細地掃過坐在機器前的每一個人,咀嚼著他們如出一轍的警惕,懷疑,震驚,害怕,和疑惑等各種藏不住的情緒,大腦裡的疼痛開始弱化,連泯的思路終於清晰起來。
他對著短短幾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眾人,緩慢地露出一個沒有情緒的微笑。
怎麼繼續玩下去?板上釘釘的【入侵者】的身份,對【入侵】一無所知的信息現狀,完成支線任務1所獲得的身份信息,和被發現被抓捕一事徹底抵消,相當於拿到一個半廢的身份殼子——
接下來的情況可能還需要他繼續偽裝,繼續苟著身份抓住搖搖欲墜的正常身份並且不斷為自己開脫,然後繼續深入信息內核,挖掘他現在的任務的中心原因……
“他之前就醒了?”
“數據沒有異常啊。”
“可是為什麼他醒的這麼快?!話說……他是這八個人裡唯一一個沒有被【入侵】成功的人吧?他在記憶回溯裡沒有出現認同感,說明那些記憶不屬於真正的他。”
“他身體也沒有發現後遺症的感覺,他會不會亂來,要不要進去給他打……”
“各位。”操作室大門突然被推開,【入侵】研究總負責人少見地穿著研究服走進來,神色很是陰沉道,“有人來參觀了,大家可要小心自己的操作了。”
緊接著,連經義和一個年輕女子也是一臉不善地走進來,大門再一次關上,還不等探究人員搞清兩人來意,實驗室裡突然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
“都來了啊?”
連經義仔細地打量著玻璃的另一麵的連泯,卻發現了一個與之前相比截然不同的人,那種氣質……不是之在他麵前謹慎乖巧的孩子。
“來自2030年的研究員,正式向2098年的人們,發出合作申請。”連泯換了個姿勢打量著另一麵的人,“怎麼樣,有興趣嗎?”
實驗室的另一邊寂靜無聲,每個人都一臉複雜地盯著裡麵坐在實驗床上的俊美青年,一個人無意識道:“他是神誌不清了嗎……”
“我們啟動了八個實驗人員投射到2098年,現在看來——”連泯身邊的人都陸陸續續醒了過來,但還是□□著無法起身,他們意識朦朧的時候,聽到身邊的人說著什麼,“都被你們全部發現了。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你們發現的,第二類【入侵】生物吧。”
“第一類【入侵者】的目的是什麼我無法得知,但是我們來的目的卻是相當明確的,不想聽一聽嗎——
“有關你們的未來的生死。”
……
“你怎麼證明你的真實身份?”
連泯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裡麵牆壁上掛滿了機械設備,發出各種奇怪的光束,而依然被玻璃分隔的另一麵,站著類似於【入侵】部門負責人和連經義,一邊看著數據顯示器,一邊打量著鎮定自若的連泯。
“剛才實驗室裡你們對我的記憶做了某些手腳吧,稍微查一查就能對比出來這和你們的2030年的環境相似。我確實自己也無法保證我們所處的是否是同一個星球同一個時間軸,但是我既然能成功投射到這裡,就說明你們這裡一定有我們作為定位的想得到的東西,你們……正在經曆某種物種的入侵,對吧。”
數據顯示坐在屋子裡的人情緒平和,並沒有說謊的跡象,應昊空看了一眼連經義,發現對方並沒有與連泯直接對話的想法,便走上前,盯著那人:
“我們並不能完全看到你的記憶,隻能說看到的一點片段裡,畫麵確實如你所說,與我們的2030年相似,但是同時關於其他物種的入侵也並不是很難推測出來,有什麼話直接說,如果真的有關鍵而真實的信息,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們會在2102年幾近滅絕,死因是外來的【降維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