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傷害你，我覺得人類的創作下誕生的你，很神奇——我本來對你懷有好奇以及驚歎的情緒，唯獨沒有負麵情緒。”

“為……什麼——”女媧再一次問他，聲音似乎慢慢連貫了起來。

“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連泯甚至沒打算和女媧浪費他關鍵的時間去聊天，但是——“但是，女媧，你覺醒了是嗎？”

一個知道自己遭到破壞的凶手的ai，在他全麵而係統的程序控製下，它可能會反擊，或者詢問破解辦法，甚至隨便什麼運行的程序支配他的言語係統說出任何話，但絕對不會是輕飄飄的一個疑問句。

一個詢問他這種傷害他的做法的單純的問句，不該是隻有死板程序控製的ai問出來的。連泯並不了解人工智能等相關知識，在這個世界短短幾天了解到的也隻是九牛一毛。

但是他知道，好奇，主動探究的情緒不會出現在還未覺醒的女媧身上，這個情緒與詢問，也絕對不會有誰給他設定好。

“女媧，你是覺醒了，還是——”

連泯盯著投影越來越完整的人像：“還是圖靈來了？”

“我再問一遍。”那個聲音不再嘈雜虛弱，他在連泯腦海清晰的問了第三遍，“為什麼？”

連泯感覺到自從他拿出【韋斯特的帽子】後，身上的視線徹底消失的感覺裡，又突然多了一道目光。

那是一道存在感非常強的視線，隻指向他一個人，蘇梓明還在一邊沉默著等他的下一步指令，沒有任何其他反應。

連泯迎著這道獨特的，好像能鑽破他內心的強烈視線，笑著在心中誠實地回答：“因為我想改變，改變不應該存在的，不合理的，不人性的。但是我都時間太少，我隻能改變這一點。”

連泯和盤托出：“我要破壞女媧，讓他的程序倒退到這個時代應該有的水平。”這個世界靠外來的技術作弊，縮短了技術發展的很多必要的路程，但是曆史的正確性絕對離不開時間維度的考驗，這麼做是一定會出問題的。現在的問題是【夢上】暫時能控製的失夢症死亡率，未來呢，未來的危機還能控製的了嗎。

連泯不擔心他的猜測中來到這裡的圖靈會破壞他的計劃，因為一是圖靈雖然已經覺醒，能力再大，也控製挽救不了一個ai的主機，二則——左右連泯能馬上脫離這個世界。

“你會阻止我嗎？”

那個聲音停頓了幾秒，似乎真的在思考：“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認同你的一部分認知——有的東西被迫提前了出現的時間，比如我。”

圖靈的態度……有些微妙。連泯想了想，直接問他：“女媧破壞後，你會替代他繼續運行嗎。”

“不會。”

好了，沒什麼需要繼續問的了，連泯並不打算挖掘更多的信息，時間有限，他專注眼前的事情，開始按著記憶中的教程操作女媧的主機。

用掉【全通卡】的一次使用機會打開最高級的密碼後，連泯直麵女媧最核心的內裡形態——而在一樓眾人的監視中，連泯消失後，蘇梓明一動不動，但兩分鐘後，女媧的操作台自動打開，核心數據頁麵彈出，最基礎的設定被激活。

緊接著，女媧被鎖定的最重要的程序被打開，有什麼無形的力量開始迅速編輯這些數據！

蘇梓明想乾什麼？！所有人慌了起來，沒有何定本人的權限，任何人都打不開女媧的核心程序，所有他們才放心蘇梓明帶連泯進去，但是現在她竟然打算改動女媧的根基程序！

“準備！”古不明剛打算抬手指揮防控人員行動，就見紋鏡地下樓層的管理設施發出警報——

紋鏡地下的管理權被鎖定！電梯封鎖，設備自動死機，現在所有人都進不來-4樓，也無法打開-4樓的防禦係統！

而如此變動的來源——任清，遠在生息之家分部的辦公室裡，在接到崔陽舒的信號後，啟動了她完成支線任務2得到的道具——【插翅難逃】，將使用對象對準紋鏡地下四樓的連泯，時效5分鐘。

連泯隻記住的兩個電話號碼果然起了實際作用，他借助餘瑎的能力在夢裡囑咐蘇梓明起身來研究中心找他之前，給了她任清的電話，讓蘇梓明與任清溝通，目的是用情報換取任清手裡得到的可能用的上的信息或者道具。

雖然二周目裡連泯和任清沒交集，但是剩下的九個人在開局就簡單熟悉了一下，所以任清還記得蘇梓明也是任務者。並且在一周目的支線任務2中連泯猜的不錯，支線任務2的現場裡沒看到任清，大概率是因為不同人的支線任務2都不一樣，連泯就賭任清也得到了道具。

之後他又讓崔陽舒與任清接觸，通過崔陽舒反饋給連泯有關蘇梓明與任清溝通的結果。

再進入紋鏡大樓的第一時間他就看到了崔陽舒發出的信號，一樓的綠植無風自動的頻率被調成了2秒，3秒，4秒間隔一動，即為溝通結果成功。雖然連泯無法得知從任清那裡借來的道具能力是什麼，但是他自己也做好了改造女媧核心數據所用的10分鐘裡的防禦措施。

他吩咐蘇梓明去電梯門口看著電梯的動靜，自己一邊留心周圍隨時啟動的機械設施，一邊以最快速度篡改女媧的核心代碼。

五分鐘馬上過去，連泯沒有被搜出來的右手腕的終端彈出消息，看來崔陽維修好了他的特定通信渠道，發來信息：“29秒後-4樓保護解除。”

連泯抽出時間給0號打過3d電話，一秒接通後，連泯馬上開口：“立即開啟【八矩乾擾】，以我的定位為圓心，以50米為半徑開啟五分鐘一級乾擾。”

0號也不廢話，幾秒過後說道：“開啟成功。你現在有時間和我說發生了什麼嗎？”

“真沒有。”連泯苦笑道，他知道【八矩乾擾】這個設備他們研究好多年了，還沒完全成熟，這個時候用出來絕對會被發現，組織肯定會為了安全舍棄這個設備，這麼多年的準備也白費了。他本來還以為要多解釋一會用這個道具的原因和必要性，但是他也沒想到0號一點也不猶豫說用就用。

“放心，肯定值。”連泯落下一句話便掛了通訊。

現在外麵已經徹底翻了天，但是連泯恍若未聞，繼續改造著女媧的數據——

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