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
“蛇精你往哪裡跑?看劍!”
客廳裡正在播放動畫片,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拿著把玩具劍在屋裡跑來跑去。
露露端著剛煮好的粥走出來,身上冷不丁被啪啪打了幾下,手中的碗沒端住掉在地上,滾燙的粥全濺到腳背,火辣辣的痛。
“徐露露,你這個死丫頭,你燙到我了!”零星的粥水濺到了小男孩身上,小男孩一邊叫罵一邊握著劍往露露身上招呼。
露露挨了好幾下才在慌亂中抓住了那把作惡多端的玩具劍,“是你突然打我我才不小心打翻了粥。”
“就是你的錯!”徐浩浩瞪著眼睛凶得厲害。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徐浩浩變臉如同翻書,啪的往地上一坐,委屈又可憐的哭了起來。
門被打開,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走進來,露露本能的後退幾步,瘦黃的小臉上布滿恐懼。
“媽媽,嗚嗚……”徐浩浩假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盧玉玲見兒子在哭,大步走向前,急問:“浩浩,怎麼了?”
“徐露露用熱粥潑我!”徐浩浩惡人先告狀。
露露搖頭,解釋的話還在嘴裡,臉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她瘦小的身體被大力帶倒在地,正好坐在了碎瓷碗上,痛得她眼淚一湧而出。
“你個死丫頭,竟然敢用熱粥潑你弟弟,你要死啦!”女人罵聲尖銳刺耳。
今天打牌手氣不好,錢都輸光了,她正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徐露露這個死丫頭還要撞上來,看她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死丫頭!
“媽媽,徐露露還罵你是狐狸精。”徐浩浩抓住機會熱火澆油。
他看過電視,知道狐狸精是罵人的話。
“你敢罵我是狐狸精?我打死你這個死丫頭!”盧玉玲氣得轉頭尋找打人的物件。
徐浩浩將手中的玩具劍遞過去,“媽媽,用這個打她。”
盧玉玲抓過玩具劍,狠狠抽打在露露身上,“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敢打我兒子,還敢罵我,反了天了!”
“你以為你是誰?這個家的大小姐?你就是個沒人要的賤胚子,和你那個沒用的媽一樣,討人嫌!”
露露雙手抱住頭,身子倦縮著,這是她在長期的挨打中積累的經驗,這樣能護住重要的部位,不會傷得太重。
周一還要上學,她不能受傷,她想上學。
啪啪啪!
盧玉玲下手極狠,幾乎是往死裡打,露露抱住頭咬緊牙關極力忍著,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掉。
媽媽,你在哪?你快來救救露露,露露好痛啊。
你不是說過要來接露露的嗎?你怎麼還不來?露露撐不住了,媽媽,求求你了,你快點來好不好?
玩具劍是塑料做的,沒一會兒就被打斷了,盧玉玲仍覺不解氣,轉頭去找其它趁手的東西,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盧玉玲看了看牆壁上的鐘,五點多,正是做晚飯的時間,這個時候誰會來家裡?而且敲得這麼急,奔喪嗎?
帶著疑惑和怒氣她打開了門,還沒看清外麵是什麼人,她就被人大力推開,緊接著,兩三個人衝進屋裡,拿著相機嚓哢嚓的一通亂拍。
盧玉玲沒想到有這麼豪橫的人,敢不經過允許就闖進她家裡,追進去喊,“你們是誰?闖到我家裡來做什麼?拿個破相機拍什麼呢?”
三人並沒有理會盧玉玲,一個撿起地上打斷的玩具劍裝進袋子裡,一個繼續拍照,一個則朝縮在角落裡的徐露露走了過去。
盧玉玲跳起來大罵,“你們到底是誰?給我滾出去,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你知道私闖民宅,看來懂點律法,那你也應該知道虐待兒童也是犯罪!”蹲在徐露露麵前的女人沉著臉說。
她三十歲左右,頭發整齊盤在腦後,上穿白襯衣,下穿黑以西褲,腳上一雙皮鞋,一副乾練利落的模樣。
盧玉玲像隻被踩了尾巴的狒狒,雙手亂舞,“什麼虐兒?我哪虐兒了?”
“我女兒身上的傷就是證據!”淩華擲地有聲道。
女兒?
盧玉玲想起來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彆人,正是徐露露那個養不活女兒,把女兒留在徐家的沒出息的媽,丈夫的前妻——淩華!
她一臉心虛,淩華怎麼來了,她不是去外地打工了嗎?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還正好撞見她打徐露露那個死丫頭?
“壞人,滾出去,這是我家,打死你們這些壞人!”徐浩浩張牙舞爪,像頭發怒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