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俏(一) 話音甫落,雁……(1 / 2)

奪玉策 蓮不語 3177 字 10個月前

翌日清晨,沈袖卿欲照例前往秦雲霏處,不料尚未走出院門,明鶯匆匆來報,說是太子殿下與秦小姐二人皆感身體不適,連早膳也直接送進廂房裡用了。

“我知曉了。”沈袖卿笑意如常,“既是不適,那可有傳召大夫來?”

“刺史大人已命人去請大夫了。”明鶯答得恭恭敬敬,仍難掩嘴角一絲抽動:“太子殿下還說,未免連累沈小姐,還……還請沈小姐勿要前往探視。”

沈袖卿靜默片刻,笑容轉作無奈:“好罷,殿下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去了。”

“是,那沈小姐的早膳……”

“送過來吧,就在這兒用好了。”沈袖卿攏了攏額發,“對了,刺史大人可還在府內?”

明鶯自是聽說了昨兒個夜裡的突發事件,“刺史大人一大早就去了府衙。”

見沈袖卿斂眉歎了口氣,明鶯問:“沈小姐要見刺史大人嗎?”

“不用了。”沈袖卿搖頭,忽又笑道:“用完早膳,明姑姑可願陪我往天茗齋一趟?殿下不允我探視,悶待在府裡也沒什麼意思……”

聞言,明鶯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是,婢子遵命。”

望著明鶯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沈袖卿哼笑一聲,從袖籠中取出那枚沈家令牌。

且不論那鳳蘭班班主為何懷有此物,縱是交還令牌這一項,班主也該明白,若將令牌直接交與她,必然能得不少好處。

可班主卻選擇讓明鶯代為交還。

沈袖卿眯起美眸,鎖定了手中的白玉令牌。令牌末尾處,一縷明紅流蘇柔順垂下,絲穗首端串著一枚滾圓的雪白珠子。

該說那班主太過清高、視錢財如糞土呢,還是說……另有圖謀?其實就算他私藏了這枚令牌,不也沒人知道麼?他大可以用這令牌取出豐厚的銀兩來,解散了鳳蘭班,安安生生過富貴日子。

拈著令牌下的雪白珠子,沈袖卿眼中更冷三分。

她已認出來了——昨夜停屍間中的第一具屍體,正是那日令她從二樓跌下的惡徒;而那粒品相稀奇的東珠,本該串在這麵沈家令牌上。

惡徒不敢用這麵令牌取銀子,隻摘下了串在令牌上的東珠,估摸著是打算拿去當掉。

不料,寶貝還未出手就遭高手索命,連東珠一並沉下了河底。若非正巧遇上差人清淤,恐怕直到肉身化作白骨,這六人也難見天日。

昨兒個午間才拿回令牌,不過數個時辰,屍體便現身了。

察覺到心底來由莫名的愉快,沈袖卿彎起唇角。

——雁公子,宋班主,你們究竟想同我玩些什麼呢?

*****

“司雁,屍體已經被發現了。”

宋舞鴻掀簾子進屋來,麵上俱是詭異的笑,“雖然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幾日,不過,倒也無礙大局。而且如你所料的,那位沈小姐果真親自驗屍去了。”

“好啊,這麼說……”宋司雁懶洋洋地倚在躺椅上,白衣勝雪,更襯得他妙目如畫,“那個女人,也是時候找來了。舞鴻,屆時可彆忘了該說什麼。”

“知道知道。”宋舞鴻抄手搖頭,“我說你,既是病患,就得做出點病患的模樣來。”

“告病不上台、穿白衣、散發,這還不算病患的模樣麼?”宋司雁挑眉。

宋舞鴻上下將他打量一番,繼續搖頭:“當然不算了。臉和嘴唇不夠白,嗓音不夠沙啞,最好能扮出氣若遊絲的感覺來。你不是最會演戲嘛,來來,照我說的試試。”

宋司雁嗤笑:“不過是吃壞了肚子,有必要弄得跟病危似的?”

“女人不都好這口嘛……”

“她就不好。”宋司雁低哼,“師父做得也夠直白了,沈袖卿一來,必然直奔主題。到時候,你該怎樣做?”

“還用說?當然是——把沈小姐請出去,讓雁公子‘好生歇息’。”宋舞鴻摸著下巴壞笑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何不跟她直說,非得繞這麼大個彎子?憑你與她的交情,她豈會不幫你?”

“交情,什麼交情?”宋司雁將鬢發捋去耳後,光裸的頸窩間現出一道淺色疤痕,彎彎細細,活像一輪新月印在鎖骨邊。“我與她,隻有仇恨,何來交情?”

宋舞鴻長歎一息:“既無交情,為何會挑上她?照我的想法,你不妨提把劍直接殺進沈府,沒人擋得住你。待該殺的都殺了,你繼續做你的雁公子就成。”

宋司雁輕聲笑著,卻不答話了。

就在此時,二人聽得樓下傳來童仆的吆喝聲:“啊呀,沈小姐又來看公子呀——”

宋司雁自躺椅上起身,慢騰騰走到窗邊:“舞鴻,該你出場了。”

沈袖卿與明鶯剛要轉入齋內,一名藍衣公子步下樓來,堪堪阻住了兩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