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喝一杯吧,權當餞行酒了。宋予期在心底暗暗地歎出一口氣。
小演員多餘的話沒有,痛快地舉起酒杯,茅導喜出望外,直接給了小演員一個分酒器,要不是有編劇攔著,怕是還要再開一整瓶。
宋予期雖然對白酒無感,卻在一場場應酬交際中鍛煉出極佳的酒量,區區一分酒器的白酒於她而言小菜一碟,但是……於小演員而言卻很“致命”。
譬如此時,宋總便處在一種她的精神沒有醉,眼前卻出現重影,連坐都坐不穩的極端狀態裡。
茅家平哪裡知道這麼爽快的小演員骨子裡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等他發現時,小演員已經將將托住腮,數螃蟹的蟹腿。
“……小宋。”茅導咳了一聲,麵上有些過意不去:“你住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住哪裡?
這種簡單的問題,若是放在平日裡,宋總當然能立即反應過來。但現在,她暈眩得厲害的腦子一時無法將自己的靈魂與小演員分解開,故而,她認真地托著腮沉思一會兒,才道:“不知道,應該是住在哪片墳頭裡的吧。”
茅家平、編劇:“……”
幸而,誰也不會拿醉鬼的胡言亂語當作一回事。二人迅速協商,決定將小演員送往附近的酒店,讓她自己好好地醒酒休息。
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架著宋予期,雖說並不吃力,卻禁不住小演員東倒西歪。茅家平和編劇又不是敗絮其中的偽君子,所以保護著小演員不摔倒的同時還要儘量維持著紳士動作,反倒顯得格外忸怩笨拙。
今日天氣不錯,秋高氣爽,還沒走出私房菜館的院子,三個人便急出了一身汗,宋予期是熱的,其他兩人則是累的。
“咦?”柳酌眼尖,剛出了包廂就注意到不遠處的三人,於是拍拍身邊人的手臂:“那不是茅家平導演麼,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你去吧,我剛拒了他的戲約。”薑亦瀾回道。
“你說你,為了公司利益,連自己的演藝事業都不要,公司沒你還不能活了?”柳酌替她抱屈。
薑亦瀾勾了下唇角,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說這宋予期也是,人都不在了,還要想辦法拴住你……”
“酌酌。”薑亦瀾打斷身邊的好友,語氣輕柔卻鄭重其事地道:“彆這樣說她。”
柳酌無法,隻得雙手捂住嘴,沒過一會兒,轉言道:“那我過去打招呼啦。”
薑亦瀾點點頭,卻在視線觸及那三人的時候改變主意:“等一下!”
“怎麼了?”柳酌不解薑亦瀾為什麼這樣大反應。
然而方才還娟好靜秀的姑娘,未能來得及給答複她,一轉身便大步朝茅家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