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帆在會上沒有發表一言,他在默默記錄著會上每個人的職位和職責,還有他們提出的問題。
會議終於結束了。他強忍著好奇和不安開車回家,邱總本來想留他午餐,但他找了個理由先離開了。
臨走路過他爸爸和媽媽的辦公室,看了一眼緊緊關著的大門,眉頭皺了一下,乘坐直梯去地下取車,離開了這棟巍峨高聳的大樓。
他了解的信息太少了。回家的路平時就二十分鐘,今日少了將近一半。回到家他上了二層爸媽的房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是常規的陳設。
他把郝叔叫到樓上,關上房門。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還有鐘表的滴答聲響。
“郝叔,我去D市這兩天,爸媽他們回來過麼?”
“回來過一次,不過是太太回來的,回來收拾下行禮就又走了。”
“還是照例什麼都沒有說是麼?”
“太太買了一些您愛吃的鬆餅和冰激淩,然後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便走了。喬秘書應該也去了,您如果需要可以給喬秘書電話問一問。”
“不用了。”程遠帆心理暗暗想著,他們應該就是刻意瞞著我吧。往常媽媽還是會發個信息和照片給我,這次一點消息都沒有,總是有些覺得不太對勁。
程遠帆突然發現,一向裝作瀟灑不羈的樣子,平時可以騙過所有人,但是此時此刻心底的落寞和孤寂卻越來越重。
他是變得多愁善感了麼?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們電話呢。或者他們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呢。
他要主動表示他很關心他們麼,難道不會像以前一樣,被他們冷冰冰的語氣給懟回來,說在忙工作,讓他乖乖聽話待在家裡就好。
這樣毫不在意的回複,早就讓他對他們曾經的濃濃依戀所剩無幾了。
可這次,直覺告訴他並不簡單。
他撥出喬秘書的電話,往常三聲內必接的電話響了將近一分鐘。沒有接通。
喬秘書是一個非常有職業素養的女士,她跟在父母身邊近六年了,很少出錯。
他又給母親杜青打電話,杜青電話直接轉到了語音信箱。這麼多年的第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身邊的人難道都失蹤了麼。
他拿著手機找出父親的電話,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卻在一年的通話記錄中毫無蹤跡。
他盯著屏幕上“程總”兩個字發了一會兒呆。
會不會這次也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樣,是喬秘書接的呢。然後便是郝叔幫他安排好他的一切。他從來不關心自己吧。何必硬要祈求他給自己關愛呢。
如此孤傲又冷酷的他,何須這樣去討好所謂的“父親”。
程遠帆心裡有一陣酸澀湧來,他放下電話。前所未有的孤寂浮上心頭。他起身去客廳的巨大玻璃前向外遠望著。
太陽已經快下山了,落日晚霞的餘輝映襯著半邊的天空都是粉色的,恍若少女略帶羞澀的臉頰。
一張帶著幸福微笑的少女的臉浮上心頭,他好羨慕她,總是那麼陽光和溫暖。
早上才見過,為何現在又開始想她。還是如今滿頭黑線的時候。
她身邊有個渣男,隨時有可能對她有威脅。他想到這一點,沒有絲毫猶豫,起身便去了一家他經常去的意大利餐廳,點了兩份店裡的限量甜品往十中方向去了。
她肯定愛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