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剪的整潔蔥鬱的巨大園林前,停著數十輛馬車;青蔥植物的背後,是氣勢磅礴修建宏偉的奢華建築群。
在建築群落的中央通道上,一位少女粉色瑪瑙細跟鞋正踏在黑鏡般的大理石上,發出輕巧的“噠噠”聲。
“父親呢?”
莉婭的馬車到達普洛恩家族的府邸,莉婭跟著女仆的指引快步行走,她胸脯隆起周身雪白綢緞長裙,抽芽般細嫩的卷曲金發半披在肩膀上,在陽光照耀下好像鍍金光的女神。
“普洛恩大人在小教堂等您。”女仆急促回答。
莉婭皺了皺眉,瞥了一眼自己的女仆沒有說話。
小教堂是普洛恩家族唯一的禮拜場所,普通的家事絕對不需要在那麼隆重的地方敘述。
下馬車時,莉婭注意到很多普洛恩家族屬地內的主教、軍士長等的馬車。角樓上自己家族的召集長號才剛剛搬挪下來,她推測應該是出什麼事了。
可是到底是怎樣的事情,需要一個伯爵的長女介入呢?
當莉婭沿著長廊直直踏入小教堂的那一刻,教堂中的幾十名老少朝她站起行禮。
“尊貴的莉婭小姐您好。”
“諸位先生你們好。”
莉婭微微提裙屈膝低頭回禮,她嘴角輕提一抹微笑,抬頭注視自己麵容嚴肅的父親——普洛恩伯爵。
但即便如此,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她莉婭也終於可以參與男子們的討論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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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精致蝴蝶掐絲琺琅杯在觸地的瞬間炸碎。
“夫人!”
女仆莎拉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心臟絞痛站立不穩的斯特林夫人。
斯特林夫人攥緊了自己姐姐送來的信件,身體的顫抖隨著她手上的力度加大。
這位可憐的美麗婦人現在大腦空白一片,她感覺寒意順著自己的脊梁慢慢上爬。
“天、天哪……”
斯特林夫人喉嚨突然發緊,她劇烈喘息著,企圖掙開無形扼住自己脖子的巨手。
斯特林夫人被女仆撫到琴凳上,她捂著胸口緩了好久,才悲痛的哭出聲來:“我可憐的姐姐,這可怎麼辦呀。”
她微微翕動的嘴唇蒼白,神色絕望而無助,她哭的直打冷戰:“莉婭……莉婭才那麼小,她甚至都還沒有出過領地,就要被送去地獄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沒有輪到她呀,明明不該是她的。”
女仆將自己可憐的女主人抱緊,企圖幫她分憂。
“夫人,夫人我們一定還有彆的方法的,您不要急。普洛恩家族的號角已經吹響,各方能人異士都會過去出謀獻策,老爺也去了,會帶回好消息來的。”
斯特林夫人聽了女仆的寬慰,像是看到了深淵中的最後一絲微光,她緩緩止住哭聲,抬頭看向自己的貼身女仆。
“對,莎拉,我不能這樣哭哭啼啼下去,我也要做些什麼才是,我總要做些什麼的,我能做些什麼呢?我……對、對!安瑟!”
斯特林夫人的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她猛地拉住自己女仆的袖子,讓她去喊自己的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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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緩緩抬起手掌,看向自己被剪刀刺破的手指。
“啊……”
安瑟精致的五官慢慢凝起,他明明是想將剪刀放起來的。
鮮紅的血液在蒼白的皮膚上凝成血珠,安瑟湛藍色的瞳孔漸漸停止移動,他感覺之間傷口的疼痛漸漸擴散,莫名的寒意遍布周身。
安瑟輕輕皺了皺眉頭,不經意間嘟起嘴巴,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也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用力甩了兩下手,將血珠甩落在石板地磚上,希望借此清楚心中莫名的異樣。
然而不幸的是,這種感覺並沒有因為甩走的血珠而消失。
等傷口愈合了就好了吧。
安瑟這麼安慰著自己,隨手撫掉臉頰上涼涼濕意。
……
正當安瑟看著自己手中的水珠出神時,塔下傳來了聲音。
安瑟很輕易的辨彆出來了,那是自己的弟弟埃提。
斯特林伯爵夫婦有三個兒子,安瑟是家中次男,他有一個大他一歲的哥哥阿科斯和小他兩歲的弟弟埃提。
雖然不像莉婭那樣經常來塔中陪他玩耍,但是安瑟的兩位兄弟經常在塔下和他聊天,安瑟從他們那裡知道了劍術課和馬術課等他此生都不會接觸的新鮮事情。
安瑟以為埃提這次也是來和自己分享有趣的學習經曆,他平複了一下心情,隨便扯了個眼罩戴在眼上探出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