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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的黑色大理石折射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搖曳的燭火旁,銀色長發的男人手握一捧雪白薔薇,他麵帶微笑,將手中的薔薇花瓣輕輕扯下,慢條斯理的身旁的壁爐中,看壁爐中的火光漸漸將花瓣吞噬,而後又重複之前的動作,像是玩不厭煩的孩子一樣,不知在壁爐旁站了多久。
太菲林被血族之王博勒加德的威壓壓得無法呼吸,他眉頭緊鎖目光始終看著地麵,冰冷的心臟一直在劇烈跳動。
剛才太菲林跟隨帕爾修的指引,來到了人族為血族之王修建的暫住府邸,帕爾修將事情的大體經過說了一遍之後,大廳內就陷入了一種詭譎的沉寂之中。
“所以說,你和金拉今晚在人族皇城打鬨一場的初衷,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博勒加德的聲音終於響起,太菲林閉了閉眼:“是,我尊敬的王,我們血族的人,不許他們染指。”
“嗯,然後呢?”
博勒加德看著壁爐中又一瓣被火苗吞噬的白色,輕輕笑了笑。
“……”
“怎麼不說話了?”
博勒加德的紅瞳淡淡掃了太菲林一眼,太菲林睜大眼睛瞬間跪下。
“然後金拉消失了,你也一問三不知,太菲林,你的腦子什麼時候也變得像人族一樣健忘了?”
博勒加德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自己每說一句話就輕顫一次的太菲林,緩緩笑道。
“王,我去時金拉閣下就已經不在了,是否還要我去找尋,說不定金拉閣下知道一些有關今晚的莫名異象。”
帕爾修上前一步,試圖幫太菲林解圍。
博勒加德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身為血族始祖,博勒加德·拉瑟弗德能清楚的感知到,流淌著自己體內血脈的“孩子”們的動態,可是剛剛金拉波動劇烈的“聯係”卻瞬間中斷了。
金拉不是消失了,而是“離開”了。
和那一晚的卡狄克一樣,與自己的“紐帶”徹底斷裂。
博勒加德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薔薇,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悲憫道:“不必了,他已經永遠的離開我們了。”
太菲林一愣,猛地抬頭:“什麼,怎麼會!?”
“連記憶都沒有,少在這裡裝得大驚小怪的了~”
此時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太菲林餘光中出現了幾根紅色的發絲。
拉薩爾背手彎腰對太菲林勾唇一笑,緩緩直起身向博勒加德施禮:“請王放心,拉薩爾會心懷最沉重的哀慟緬懷我多年的同伴、家人金拉。”
“我也會的!”太菲林連忙低頭和拉薩爾一樣承諾。
帕爾修和一直站在角落裡“進食”的伯倫,也一同起身承諾道。
“看到你們如此要好,我真的既高興又感動。”博勒加德欣慰道。
“不過,”博勒加德語氣輕頓,他血色的眸子淡淡掃過太菲林溫聲笑道:“在人族的領地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太菲林保持著跪姿,冷汗直下。
“雖然我們不懼怕人族,可是如果被螻蟻借機找茬,或是被他們的史書上記上一筆,總歸是件令我作嘔的事,這你應該清楚的太菲林。”
博勒加德緩緩將手放在一束薔薇花上,骨節分明的手掌先是輕柔的撫摸白色花朵,而後猛地收緊。
“……”大廳內寂靜無聲。
博勒加德將手被蹂/躪成一灘花泥的花狠狠撣向火堆,笑容淡淡道:“回北蘭斯堡後,你的罪罰不可免。還有金拉的罪,你也幫他一起受過吧”
“……是。”
血族七大元老之一的太菲林顫抖道
博勒加德看著自己被薔薇花枝上的刺刺破的手掌漸漸愈合,他唇角微揚看向帕爾修:“赫爾伯德在哪裡?”
“赫爾伯德大人今晚正在伊德家打探有關聖騎士團內部的消息,最晚明日就能有準確信息呈上。”帕爾修垂下綠色的眸子,恭敬道。
博勒加德聽到這裡,臉上的表情不變,認可的點了點頭。
在場之人除了赫爾伯德未到,其實還有一人。
但是大家對此人的存在都假裝沒有察覺,畢竟切樂是王都無法掌控的存在。
“說起來,我還打探到了一個消息呢。”
拉薩爾輕輕仰頭邀功,他輕挽發絲,語氣中不出的曖昧:“消息屬實,我已經查探過了。”
拉薩爾將前幾日和諾莎春風一度後,諾莎告訴他的家族機密上報。
“吉羅家有那什麼金毛獸騎士團,我就暫且先去了雷納家的那個地下室,那裡確實關押著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裡麵的氣息和人族的完全不一樣,那種潮濕的、陰暗的、絕望的氣息……嘶——哈——真的令人難忘!”
拉薩爾說得陶醉忘我,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動人心魄的往事。
幾個血族聽後,視線都被他吸引過去。一雙雙紅眸展開,透露著詭秘的光。
帕爾修的手指動了動,他金色的額發垂下,擋住了他眼中晦暗不明的光。
血族之王博勒加德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原來如此,原來‘祂的羽翼’在人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