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黑暗漸漸退散,夜間的月光下,一雙湛藍的眼睛滿是關切的望著自己。
帕爾修的手指動了動,極其隱忍的控製住了向緊緊將他鑲嵌入骨的衝動。
安瑟看著帕爾修眼中不複往日明亮,像是無儘的綠潭徹底死寂。
安瑟抬手輕輕拂過帕爾修的臉龐,擦掉他睫羽上的晶瑩。
“安瑟,我這樣做是對的嗎?”帕爾修問。
安瑟愣了愣,對帕爾修這句無厘頭的話有些懵,但是無論怎樣,安瑟都回執一笑:“‘去做你認為對的事就好’,不是嗎帕爾修。”
安瑟看到帕爾修碧綠的的眼中漸漸恢複神采,緩緩鬆了口氣,他突然想到,曾經莉婭教給自己的。
“帕爾修,我能擁抱你嗎?”安瑟亮晶晶的的眼睛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與問詢。
帕爾修漸漸回過神來,他揚起溫潤的淺笑,朝安瑟緩緩伸出雙手,把靠近自己懷中的人攔緊。
安瑟纖長的小臂搭在帕爾修的脖頸上,他看著自己袖口上繁瑣的蕾絲繡花,抬起手掃了掃帕爾修的後頸。
腰上的手緊了緊,耳邊溫柔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安瑟想了想,也沒有隱藏心中的想法:“嗯……感覺你剛才有些難過,我在想怎麼能讓你開心。”
耳邊的輕笑聲響起:“我很開心安瑟。”
能再次見到你,我無比開心,除此之外,早已無他可以讓我心動。
擁抱能抵擋一切,兩人緊緊相擁,在嘈雜紛亂的世界中足以抵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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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上空,牛椋鳥快速飛過,它撲閃著橄欖灰色的翅膀停在伸出的蒼白手指上。
赫爾伯德將牛椋鳥黑褐色利爪上的信件取出,緩緩看了一眼,轉身對王座上支著頭閉目養神的人單膝下跪鞠躬。
“陛下,他們已經在回來的途上了,大約明日就可以到達紐卡。”
血族之王博勒加德緩緩睜開眼睛,“嗯”了一聲,他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告訴切樂他們,不要玩了。”
大廳內彌漫著血腥的氣息,一具乾癟的人類屍體被捆綁在偏位的十字架上。
“回來‘捉老鼠’更好玩一些。”博勒加德血瞳微轉,嘴角緩緩挑起。
赫爾伯德眯著眼睛笑了笑:“可是總是要有一個主心骨在的,王,縱使有紐卡的莫狄接應,可他們仍是要途徑暗黑森林的。”
“若是放在平常,討厭的‘小狗狗’們自然不會阻攔,可是這一次的‘新娘’,和之前的可不一樣啊。”
博勒加德緩緩抬起眼皮,“那我的軍師,你認為留誰駐守比較好?”
不知道為什麼,赫爾伯德偶爾感覺,博勒加德和切樂的行為和動作有很多相似之處,就比如現在,切樂也總喜歡慢悠悠撩起眼皮看人。
赫爾伯德壓下心中疑惑,低頭恭順的笑了笑:“我認為,讓帕爾修駐守比較合適,畢竟他是我們之中最會照顧‘人’的,您認為呢?”
博勒加德冷笑了一聲,他虛空一點,赫爾伯德的單邊眼鏡被打掉了,破碎的眼睛碎片在他臉龐上割裂一道口子又迅速愈合。
“赫爾伯德,你們冠的是我賜予你們的姓氏,不要忘記你們的身份,同時,我不需要喜歡回憶過往的下屬,這隻會讓我懷疑你們的忠誠。”
博勒加德冷冷的聲音在高台之上響起,赫爾伯德低頭微笑不語。
“去送信吧,按你的想法來,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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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再次醒來,馬車正在行進,晨光透過馬車車窗進入。
帕爾修撫順安瑟的頭發,幫他輕輕戴上眼罩。
“我們快要到紐卡了安瑟,到了那裡我們就可以休息幾天了。”
安瑟點了點頭,他睡覺睡得腦袋還是有些發蒙。
“紐卡……”
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卻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