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修碧色的瞳孔淡淡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人,向安瑟看去。
安瑟心中有一些怒火,他隔著眼罩,向著剛才那個尖酸刻薄的聲音來源扭過頭去:“我並沒有看到他們給我的東西,我也不會隨意否認彆人送給我的東西,您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除了安瑟和帕爾修,在場的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這句話說得太重了,但是安瑟不怕,有帕爾修在,他隻需要順從自己的本心走就好。他和親的目的本就是為了人族的和平,雖然紐卡不在霍斯沃帝國的管轄範圍內,但安瑟仍然看不得自己的同類在自己眼前受欺壓。
莫狄一愣,雖說血族新娘身份尊貴,但其實最終歸宿是什麼大家都不言而喻。
往屆血族新娘哪個不是膽小怕事,到紐卡歇腳時沒有幾個敢下馬車的不說。就算是有敢下車的,行為舉止也是唯唯諾諾,哪有敢直接對著自己這個血族貴族大呼小叫的。
“麻煩您,將本來屬於我的東西拿給我。”
安瑟張開手,向莫狄伸出。
莫狄看了看帕爾修,帕爾修把凝在安瑟身上的目光移開,他淡淡掃了一眼莫狄,又衝老人散落的花籃仰了仰頭,示意他去撿。
“莫狄大人,這位是尊貴的,勸你不要惹他生氣為好。”
莫狄咬了咬牙,感覺自己受到了近百年來的最大屈辱。
“沒問題,帕爾修大人。”
莫狄艱難的勾起嘴角,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笑。他手上使了使勁,發現根本抽不會自己的馬鞭。
莫狄挑眉看向帕爾修,帕爾修輕輕鬆手,莫狄向後跌落過去。
要不是他是血族動作靈敏,估計早在馬下摔了個狗吃屎。
莫狄在馬下站穩,雖然心中氣憤,但是莫狄對帕爾修目前還沒有過多不滿,畢竟是血族新娘的帶隊人。
剛剛小小的“懲罰”應該隻是為了責罰他,自作主張被血族新娘責罵,甚至有些打了血族的臉罷了。
不過那個血族新娘是真的該死,不過他早晚都會死就是了。
這麼想著莫狄的心情好了許多。
莫狄走上前去,滿臉堆笑的安撫兩位受驚的老人,之後他蹲下身子沾了塵土的食物撿起,細心的拍了拍上麵的塵土放回到花籃中,又恭恭敬敬的站到馬車麵前向安瑟鞠躬遞去。
“給您,尊貴的‘新娘’。”
安瑟攥了攥拳,聲音和自己離得不算近,可是他感覺自己已經站到了馬車車邊,腳下有一半已經懸空了出去。
如果伸手去夠,可以一次性拿到嗎?
莫狄並不知道這些,當然如果他知道了的話隻會在心中更加鄙視安瑟,這次的血族新娘竟然是個瞎子!
莫狄等了片刻感覺手上一輕,他抬頭一看,帕爾修將他手中的花籃提起遞到了安瑟胸前。
安瑟抱住了遞到胸前的花籃,心想這個名叫莫狄的血族好像還不錯?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熟悉的溫柔聲音:
“拿進去吃吧。”
安瑟抿了抿嘴,抱緊了懷中的花籃點了點頭,退回到馬車中。
莫狄愣愣的,他看了看進到馬車內的安瑟,又看了看帕爾修,總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可是他又說不出來是什麼異樣的感覺。
“開路吧,莫狄大人。”
帕爾修冷冷的聲音莫狄回神,剛剛的異樣感覺仿佛隻是錯覺。
莫狄點了點頭,領著和親隊伍向紐卡城的城堡中緩緩行進,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身後的那個骷髏一樣的老人,滿眼的驚慌與恐懼。
等大批車馬通過後,在場剩下的人族聚齊,他們意識到了溫伯特的不對勁,紛紛湊到他身前詢問。
“您怎麼了?”
“您說句話呀!”
“爺爺,爺爺您彆嚇我。”
在一張張焦急的臉中,溫伯特猛得一口冷氣倒抽出聲:“嗬——是,是金發碧眼!”
“什麼金發碧眼?”
人們不解,紛紛皺眉看向這個博學多知的老者。
“不該存在的,隻有霍克家,隻有滅族的霍克的血統,才是金發碧眼!”
老人溫伯特顫抖著指著遠處的車馬,他眼中興奮與激動的光將他襯得像一個年輕人充滿活力。
然而他枯木一樣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劇烈抖動了沒一會兒,一翻白眼整個人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