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澤順著人流奔走的方向追去,其他兩個隊伍也相繼趕上。
珀澤眯了眯眼,幸運的在人流的最後方看到了那個血族新娘,隻不過現在的他好像比剛剛自己見到時要狼狽許多,他衣衫襤褸,後背還破了個洞,不知道為什麼眼睛上還戴著一個布條。
“就是那個人。”珀澤向自己的同伴示意。
眼看跟隨地下城的人族奔跑的血族新娘越來越近,對方卻突然掙紮停下,轉身向自己的方向大步走來。
珀澤輕輕皺眉,總覺的哪裡不對,但是近在咫尺的任務成功無法讓他停下腳步。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珀澤看到血族新娘抬手將自己眼上的布條摘了下來。
珀澤心裡咯噔了一聲,身上莫名勇氣一絲寒意。他剛打算命令隊伍停止,就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能,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珀澤眼珠微動,看向了那個血族新娘,他的眼中正泛著幽藍色的光芒,好想要將一切吞噬。
……
“哢啦啦”的聲音響起。
珀澤的意識再度恢複,他緩緩回過神來,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垂頭看向自己眼前的少年。
“你好,我是安瑟,你們的‘血族新娘’。”
美少年笑得溫和有禮,珀澤卻沒有功夫和他打招呼。
珀澤慌張轉身,一顆腦袋不住的搖擺,他看向周圍的無數座擁有同伴麵貌身形的石像,一種詭異之感湧上心頭。
“這些是你做的嗎?你把他們怎麼了!?”
珀澤後退了兩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抖道。
安瑟抿了抿嘴,兩手背在身後禮貌道:“如您所見,我將他們石化了,但是我沒有壞心,我隻是想保護地下城的居民而已。”
安瑟其實在掙脫旺耐的手時就已經做好了決定,雖然隻是一個雛形,但是在將血族石化後,安瑟就已經準備開始將決定的第一步實施下去。
安瑟需要一個血族回去給自己傳達虛假的消息。
他進入石像群後簡單看了一眼,看到了剛剛自己在城堡中尋找通往地下城的機關時,撞到的那名血族。
與其他自己並不認識的血族相比,安瑟因為珀澤沒有追問自己的行蹤,的對他有一絲絲的好感,於是安瑟上前,將唇輕輕印在他前胸的精美衣扣上,解開了自己眼睛的“詛咒”。
珀澤現在正心情複雜的看著安瑟:“我們隻是受命將你帶回去。”
安瑟搖了搖頭:“我會回去,但是我現在不會回去,他們暫時也不能回去。”
看安瑟指了指自己周邊的石像,珀澤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不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
珀澤誠懇道,他不清楚石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作為百夫長,他不希望自己的軍隊以及同伴受到傷害。
安瑟深藍色的眼睛望進珀澤的眼底。
“兩天後,兩天後我會回去,那個時候我也會讓他們複原。”安瑟對珀澤同樣認真道,但是他並沒有將這些血族複原的打算。
“麻煩你去告訴莫狄大人,不要擔心我,如果他不放心,大可以守在地下城的入口,如果兩天後我沒有回去,再來抓我就是。”
“……你不怕我將你的事情告訴莫狄大人嗎?”
“這有什麼,早晚都要知道,再說了,如果他們知道了也硬要來抓我,大不了將他們一起石化就是。”
安瑟無所謂笑了笑。但他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他也是在賭,賭珀澤會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一旦他說出去了,那麼自己的計劃也會崩盤。
“不過如果說出去了的話,我目前應該會遇到一些麻煩,還是希望您不要說出去的好。”
“畢竟,還有這些人等著我將他們複原不是嘛。”安瑟笑嘻嘻展臂抬手,示意他周圍的幾百座石像。
“……”
珀澤心中糾結非常,他隻能胡亂點頭。
“對了,你們來時,你有沒有殺害過這裡的人?”安瑟挑起眉毛問道。
“沒有,我說了我隻是來找你的。”珀澤道。
安瑟點了點頭:“那我沒有什麼事了,希望您能把話帶到,至於這些人,您隨便編個理由讓他們暫時‘留’在這裡吧。”
珀澤無奈隻好點頭應下,他不清楚安瑟這種詭異的能力,如果自己否決他,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將自己又石化,到時候所有人就隻能真的在這裡做石頭了。
臨走前,珀澤回頭,帶著有可能得不到答案的小心翼翼道:“那我還會被你石化嗎?”
安瑟一愣,展顏笑道:“會的。”
“什麼時候?”
安瑟湛藍色的眸子泛著狡黠的幽光:“在我下一次看你時。”
珀澤手心攥緊,緩緩咽了口唾沫。
……
望著珀澤遠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安瑟緩緩鬆了口氣,筆直的肩膀也鬆弛下來,後知後覺的發現雙手隱隱哆嗦的他,不禁嘲笑了自己一聲。
幸好那個血族沒有多想,但凡他繼續向自己發難,自己對已經解開詛咒的他也就沒有一點點辦法了。
“好險。”安瑟喃喃道,抬手擦了一下順著脖頸留下的冷汗。
此時一隻手突然大力攥住他的領子將他從石像之中拽了出來。
“!”
“你沒事兒吧!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咳、咳咳!”安瑟揉著自己被勒的脖子。
旺耐臂膀趴著一個小孩,正和他一起好奇的看著他。
安瑟在回頭的時候就連忙把眼睛閉上了。
“我沒事,我……”
“旺耐,去通知所有人,我們暫時不需要躲了,都回主城吧。”老人的聲音傳來,令人安心鎮定。
旺耐看了眼說話的溫伯特,又看了眼安瑟,點了點頭抱著孩子離開了。
溫伯特在看到安瑟將一個血族放走時,就拍了拍青年從他背上下來了,他緩慢走到了石像群的前方打斷了旺耐將他支走。
看著一座座栩栩如生靜立的石像,老人看向安瑟:“所以我能有資格知曉您真實的身份嗎?”
安瑟一怔,而後無奈笑了:“我就是安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