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衝到帕爾修身邊,沒有克製擁抱他的喜悅。
“我能看到了帕爾修,我能看到了!”
帕爾修自動忽略目瞪口呆的裡柯,伸手穩穩接住撲過來的安瑟。
“玩的時候彆靠近船邊,有扶手的地方要抓穩,去吧。”
帕爾修拍了拍安瑟,讓赫琳帶他去玩。
帕爾修轉身,看向裡柯。
裡柯立馬站好,心想怎麼看怎麼像是做夢,嚴肅的帕爾修大人怎麼可能笑得那麼……
那麼什麼?
裡柯還沒有想過來,就被帕爾修叫住。
“裡柯閣下。”
“請問有什麼吩咐,帕爾修大人?”
“沒有什麼吩咐,隻是囑咐你,曬多了太陽不好。”帕爾修淡淡道。
裡柯這才發下,自己剛剛從船長室規定航向出來,被安瑟的舉動驚呆了,現在還站在甲板上大刺刺曬太陽呢。
裡柯回過神來,連忙感謝帕爾修的提醒,作為十三血宿之六的血族裡柯實力並不弱,本身也是血族中數得上強大無比的存在。
即使這樣,血族的本性也不會讓他想要多曬太陽。
曬過太陽後留在皮膚上輕微的針紮感,是沒有一個高階血族想要體會的。
裡柯馬上三兩步邁入遮沿下,和帕爾修並肩站在陽光照不到的陰涼處。
“話說回來,咱們的這位‘新娘’還是有點不一樣啊。”
裡柯沒話找話。
帕爾修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繼續。
“原本蒙著眼說是看不見,後來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裡柯還想到了那一次在草原上群體的石化,總覺的一個人族乾不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兒,所幸就沒提。
不過到底是誰呢?
裡柯為此頭疼了很久,心想估計是和親隊伍中這些自稱有用神之力的聖騎士做的。
血族的驕傲不允許他誇獎人族,隻能在路過時對幾位聖騎士點點頭,算是對他們還算有點厲害的肯定。
帕爾修的眼睛追隨著安瑟,一直到人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去了船艙的後麵,才慢慢收回視線。
“裡柯閣下對這個孩子有什麼看法。”
大家都自詡活了千百年,叫一個十幾歲的安瑟“孩子”倒是沒有什麼。
裡柯愣了愣:“我倒是沒有彆的想法了,不過帕爾修大人好像對他還不錯。”
帕爾修冷俊的麵容緩緩勾起一絲笑意:“我確實要對他不錯。”
裡柯看著那冰冷的笑意,突然升起一股懼意,是那種差距懸殊能被瞬間碾壓的懼意。
帕爾修有一天莫名成為了一個純種血族,可即便如此,他還始終以那一雙他天生就有的綠眼睛示人。
如今被那冷冰冰的綠眸子注視著,裡柯心中說不上的慌亂。
“不知,帕爾修大人為何要這樣做呢?”
“你沒有發現嗎,王對他格外的執著。”
帕爾修輕聲細語的對他說道。
“怎麼說?”裡柯呼吸一窒。
“為了他,王可以暫且忽視人族和獸族的挑釁,不惜等待我們變更路線。”
“裡柯閣下,您歸位血宿十三,如此高貴的血統受領和親的重任,幾百年來,應該也遇到過其他情況吧。”
裡柯隨著帕爾修的聲音,緩緩陷入沉思。
“可是有幾位‘和親新娘’,能有這一位的待遇?”
沒有,裡柯想到,從沒有過。
王上次一這麼有耐心,還是在很久以前,麵對一位貴客的時候。
隻是誰都不知道那位貴客的名字、出身,甚至連王都不一定知道。
裡柯聽著船艙外甲板上的歡笑聲,心中一遍遍回憶這次和親中發生的蹊蹺。
“我靠近他,是想弄明白他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還請裡柯大人在必要的時候幫我打掩護。”
帕爾修對裡柯點了點頭,在裡柯還沒有繞明白其中的關係時,緩緩走出遮沿。
“有什麼發現,我會第一時間告知您的。”
裡柯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對著帕爾修的背影道:“帕爾修大人,小心太陽光。”
帕爾修搖了搖手。
他早不懼怕太陽,而與他共享的人就在前方。
一聲嗡鳴響起,帕爾修腳步一滯,他猛地回頭向遠方望去。
這麼快就來了嗎?
“裡柯閣下,您是第一次走水路吧。”
裡柯愣了愣,從嗡鳴的方向回過頭來:“確實,恕我見識短淺,不知道剛才那是……”
“做好準備吧。”帕爾修回頭朝安瑟的方向快步走去:“那是你們的食物。”
裡柯恍然大悟。
正在甲板一端拿麵包喂海鷗的安瑟動作一頓,被這聲深遠悠長的聲音震撼到了。
“什麼聲音?”
赫琳看著匆忙撲棱翅膀飛走的海鷗,將安瑟從向遠離海水的方向拽了拽。
像是什麼動物的聲音。
安瑟歪著頭細細聽著,竟聽出了一絲絲“期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