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蘭斯海岸上,站滿了無數血族。
低階血族縮藏在礁石的後方,高階血族在前,血戒與血宿分列兩邊,中間是七元神。
再往前,銀發血族之王身影修長挺拔,在月下卓然而立,月華打在他的身上,為他的披了層神秘的紗。
博勒加德嘴角擎著笑,望著遙遠的海岸。
大約天際漸明時,一搜支離破碎的大船影影綽綽出現在血族的眼中。
“來了”拉薩爾放下手中盤曲的紅發,正色道。
血族們的眼睛都亮了亮,低階血族礙於血族之王在前,不敢太過激動張揚。他們口中的涎水止不住的外流。
博勒加德細長的眼睛眯起,望著那緩緩駛近的船隻。
大船緩緩駛入海港,拋下的船錨與海底泥之間的抓力固定船舶,這隻支破敗不堪的巨獸靜止屹立在血族麵前。
“這是……”
眾人預想之外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船板緩緩放下。從中最先走出帕爾修和裡柯。
兩人走到博勒加德眼前,紛紛單膝跪地。
“參見殿下。”
博勒加德的視線從他們二人身上抬起,看向船內。
有些大膽探出頭的士兵被嚇得連忙縮了回去,幾位聖騎士倒是大刺刺的站在甲板上往下望著。
“他呢?”
所有人都知道博勒加德口中的“他”是誰。
“我們在海上遭遇了海怪,‘新娘’乘備用船和我們分散了。”
“哦?”
博勒加德輕笑:“誰讓他跑的?”
所有人默了默,身後一個晴朗的聲音響起:“是我。”
巴登不顧同伴的阻攔,緩緩走下船站到博勒加德麵前:“你也不用為難他們,是我讓‘新娘’走的,當時情況緊急,我以為大家都會被拉去和海怪作伴。”
博勒加德打量了巴登片刻後,歪頭笑了:“我說過我要為難他們嗎?”
“你……”巴登噎了噎。
博勒加德的視線從上到下掃過巴登,緩緩笑道:“人族的勇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衣著象征著的是你聖騎士的身份吧。”
巴登沒想到博勒加德對人族的裝束還有研究,點了點頭:“正是。”
“說起聖騎士,你可知道你有同伴在數天前,來到我們北蘭斯做客?”
巴登愣了愣。
當初聖騎士長耶加力從騎士團內挑選騎士是秘密行動,沒有被選到的騎士自然不知道。
“雖然和親隊伍的聖騎士我們一般不會留,你們完成你們的任務後就可以離開。”
博勒加德打量著巴登的神情:“但是你願不願意在北蘭斯,見你的夥伴最後一麵呢?”
巴登皺眉,他身後的幾位聖騎士也已經紛紛走到他的身旁。
“什麼叫最後一麵?”
幾位身材高大壯碩的聖騎士像一堵牆圍在博勒加德的眼前,博勒加德隻是淡淡笑了笑:“見到他們後你們就知道了。”
幾位聖騎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既困惑又猶豫。
博勒加德沒有管他們的眼神商討,垂下眼皮淡笑著看了眼自己珍愛的屬下。
“他來了,在東邊那片海域。”
帕爾修和裡柯紛紛抬起頭。
“他是怎麼知道的?”帕爾修心中猜疑。
“你們都去,將‘新娘’迎接回來吧。”
帕爾修身後的七元神紛紛低頭領命,帕爾修也起身加入他們的隊伍。
臨走前,帕爾修回頭看了博勒加德一眼,正好對上博勒加德意味不明的視線。
帕爾修垂下視線,將頭輕點畢恭畢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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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海水拍打著海岸,安瑟在礁石上和人魚道彆。
人魚想將護心鱗片還給安瑟,但是被安瑟拒絕了。
“隻要您想要回,可以隨時來找我要。”人魚留戀不舍的看了安瑟一眼,一甩尾消失在浪花之中。
安瑟目送著人魚菲蓮藍色的尾巴粼粼遠去,在海水中劃出一道漸漸淺淡的白線。
北地不見太陽,極夜中隻能靠著依稀的太陽光辨彆方向。
安瑟轉身望向密密的樹林,幽深莽莽林海的彼岸是高低起伏的古堡建築群,一個高塔能依稀隔著樹林探出,似是窺探遠處的群落。
安瑟走在樹林中,四周一片寂靜,腳下斑駁的地衣和時不時打滑的苔蘚,令安瑟走的格外小心。
林間幾聲幽靜鳥鳴時不時嚇安瑟一跳。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安瑟對全然不同的局麵不知所措,他在內心苦苦尋找對策,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執迷狀態。
到底應該怎麼麵對血族?
怎樣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怎樣解決這些事情?